保卫干事气得大叫:“警卫连,快來人,抓反革命,抓叛徒。”
李参谋急死了:“老赵,你这是干啥。”
赵子铭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冲李参谋一拱手道:“我知道上面有人一直看我不顺眼,这回是要借机整我,我得找叶雪峰把事儿说清楚。”说罢大踏步而去。
特务连依然是当年抗日救**第十三路的老底子,队伍已经扩充到一个营的规模,但依然是独立连的编制,驻地就在附近,当赵子铭赶过去的时候,司令部警卫营已经赶到,双方正在对峙。
“谁敢动我的弟兄。”赵子铭大喝一声,走上前來,警卫营的战士都佩服他,一步步向后退。
关键时刻,叶雪峰赶到现场:“都把枪放下。”
警卫营战士先放下了枪,特务连的人却依然举着枪,他们都是短枪居多,毛瑟二十响平端着,歪戴帽子敞胸露怀,一副痞子相,军分区保卫处的俩干事气得直抖手:“这是哗变,还有沒有组织纪律性可言。”
叶雪峰冷着脸道:“两位同志,请不要火上浇油好不好。”
两人毕竟级别不高,悻悻住了嘴。
叶雪峰道:“老赵,让同志们把枪放下。”
赵子铭一摆手,特务连的弟兄们这才放低枪口。
叶雪峰道:“老赵,你不要误会,组织上不过是进行例行问话,沒有大事。”
赵子铭道:“妈的,这俩瘪犊子要绑老子,老子打日本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那儿和泥巴玩呢。”
两位干事怒火万丈,却不得不强压着,真激起哗变,他俩可担不起责任。
叶雪峰道:“同志们,沒事了,都回去吧,老赵,你要是不放心,我陪你去军分区把事情说清楚。”
赵子铭想了想,脑子里闪过叶唯挺着肚子的样子,自己就要当爹了,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闹事,于是点点头道:“好吧。”
一场危机化解,赵子铭在叶雪峰的陪同下來到军分区政治部,政治部主任姓马,一口湖北话,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详细询问了赵子铭杀俘之事,做了记录之后说:“冒的事,杀的总归是日本鬼子撒,时间不早了,先住下,明天请示司令员之后,就把案子销了。”
当晚赵子铭就睡在招待所,条件还不错,次日早上见到叶雪峰,发现两眼通红,似乎沒睡好的样子,问他昨晚干啥去,叶雪峰只是疲惫的笑笑,沒说话。
政治部马主任继续和小赵谈话,他笑眯眯问道:“小赵同志,你似乎还有些问題沒有交代。”
赵子铭道:“昨天不都说了么,宰了三个鬼子,再沒别的了。”
“再想想。”马主任点上一支烟,依然笑容满面。
赵子铭冥思苦想一阵:“实在想不出,沒事我先走了。”
马主任掐灭烟头:“你想不起來,我给你提个醒,來人呐,把东西拿进來。”
一个保卫干事提了个网兜进來,里面尽是炼乳、罐头、奶粉、糕点之类的东西。
赵子铭一推桌子站了起來,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这些营养品都是赵子铭带给叶唯的,竟然出现在马主任这里,说明叶唯也受到了调查,说不定已经被保卫部门羁押了。
“什么意思,那要问你了。”马主任又点燃一支烟,胸有成竹的看着赵子铭:“坐下。”
赵子铭恶狠狠瞪着他,慢慢坐下。
“你有严重的违纪问題,还有重大的经济问題,在军分区多住几天吧,什么时候把事情交代清楚,什么时候走。”马主任道。
赵子铭冷笑:“要是说不清楚呢。”
“那就军法审判,开除军籍,坐牢。”
“**的,别以为说一嘴湖北话老子就不认识你,马家老六,你丫挺的敢动我。”赵子铭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
房门突然打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卫战士冲了进來,扭住了赵子铭的胳膊。
赵子铭两条胳膊如同铁棍,纹丝不动,忽地发力一震,两个战士撞到了墙上,马主任想跑,被他一把拽了回來,钵盂大的拳头挥起來,雨点一般落下。
“住手。”门外传來叶雪峰的厉喝,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赵子铭松了手,马主任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一张脸变成了猪头,早已人事不省。
“姓马的故意整我,丫底子不正,他爹是北京城的恶霸,他也不是好东西,不信你就去访访。”赵子铭面对枪口毫不畏惧,昂然撞开叶雪峰,扬长而去,出门见院子里一匹神骏无比的白马,浑身上下沒有一根杂毛,也不管是谁的,解了缰绳骑了就走。
马夫在后面追着喊:“停下,那是余司令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