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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达财粗重的喘气,拿着半截哨棍不知怎办。那人痛苦的撑起来,吴达财看着他扭曲的面孔,觉得该放过这人了,还没离开时,旁边一根短棍闪电般挥过,砸在那人的脸上,那人脑袋一偏,几颗牙齿和血飞出,惨叫
声戛然而止,那人瞬间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一个身影闪过,朝着脑袋再凶狠的一棍,正是那个歪脸。
“说了不许打脑…”
场中一片嘈杂,没人听到他说话,歪脸已经提着短棍追上去,片刻功夫又打翻两人,倒地的人也不放过,直打得鲜血飞溅。
府门前横七竖八倒满人,第一队还在四处追打,街中一片狼藉。
当当当三声铜锣,接着又敲了一遍,他们只学过两种鼓号,一种是鼓点,一种就这锣,是收兵的意思。
吴达财赶紧回到府门前,姚动山已经站在那里,街中还有士兵在打,其余的停止追击,慢慢往府门收队。
姚动山旁边还有一个穿黑衣的人,他哈哈大笑了两声道,“痛快,痛快,打死这些狗东西,敢到我二弟府门前捣乱。”
吴达财一惊,二弟的府门,难道是庞大人的哥哥。
只听姚动山回道,“焦兄有没有被他们伤到。”
那黑衣人呸一声,“老子几年的快手,几个兵痞岂能伤得了我。”
“焦兄弟现在是在中军,事情多得紧,以后有啥用得着老姚的,叫一声便是了。”
那黑衣人拍拍姚动山,“好,好,哈哈,这丘八当着也舒坦。正好,我二弟说我在中军办事,给我配一个小兵听用,有没有合用的。”
“焦兄是用来作甚的?”
“便是跟我在中军办些事,平日出门随着,简单得紧。”
姚动山摆摆手,“给焦兄听用的要机灵,我这局里面都是些莽夫,当不得用,要误你的事,第二局的机灵些。”
姚动山说完拱拱手,便去了街中招呼手下的队长。
黑衣人还站在府门前,吴达财就在他身边,眼睛转了几下之后凑过去道,“焦官…官爷,小人愿意给大人当随从。”
黑衣人诧异的转头看过来,见到吴达财讨好的眼神,不由哼哼的笑了一声。
……
守备府的二堂内,外边传来的吵闹渐渐平息。
庞雨伸手端起茶杯,右手拿着盖子对堂下摆摆手,“我不是送客,就是喝口水。以后咱们谈事情,喝水归喝水,我要送客的时候自然会说。”
已经站起的刘若谷和江帆只得又坐下来。
“有些没有用的规矩,咱们不必那么讲究。”庞雨放了茶杯又道,“这些老营兵一次比一次多,我汰兵百人,今日来的有一百七八,连青皮喇唬都敢来我营门闹事。”
江帆侧着身子面向庞雨,看着瘦了一些,但神态比之前要更从容。从庞雨出门后,他便一直在安庆活动,以掌握码头和市井的形势。
他拱拱手道,“这些人自然是背后有人指使。”
庞雨嗯一声,“你是说水营的陈把总。”
江帆点点头,庞雨轻轻舒一口气道,“水营说是水营,便说是个船社倒更像。”
“水营按制应有沙船二十,小哨船三十,开漕之后大半被用作漕船,其余也少有巡江,都做贩货之用。”刘若谷等江帆说完,也接着道,“陈把总在背后撺掇陆营的人闹事,便是要给大人一个下马威,实际他是见陆师汰兵,怕大人朝水营下手。指使陆师闹事,闹大一点好让大
人知难而退,如此便可让他继续把持水师。”“下马威。”庞雨笑了一下,“原本水营才是安庆守备的正职,水营把总就是本官的直接下属,潘可大带了陆师来,加上守备府里面的旧人,才有了陆师,水营本官一定要下
手,但现在马上要开漕,此事牵扯安庆府漕运,等过了这个关头再说。”
“听说陈把总赚了不少钱,把王公弼交接得甚好。”江帆迟疑一下道,“还有那码头上的挑夫和漕帮…”
“都先不动,等漕粮上船再说,漕船发出时,陈仕辅也该回府城了,到时咱们先对付码头的挑夫帮,你继续查明他们的头目。”
刘若谷有些担心的道,“挑夫数量上千,里面夹杂着罗教、白莲教等教门,怕不好对付。”庞雨摆摆手,“挑夫不是军队,参加这个教那个教,也是为了有个门派好混饭吃,咱们不是要打败所有挑夫,只需要打散他们的组织便可。实际对付所有对手,我们的打击
目标都是对方的组织度,没必要打击所有个体。以后安庆水陆之上,只能有本官的帮派。”
刘若谷听庞雨如此说,便不再继续这个疑问。
江帆看了一眼外边道,“今日外边打成这样,府城里面乱了一阵,怕是皮大人要来质问。”
“那是本官应付的事情,你们继续做手中的事情。”
庞雨站起身来,那两人赶紧也站起。
“江帆你继续在码头活动,利用刘掌柜买下的几个铺面,在挑夫中招募一些人手,后面用得上。若无其他事,你便先去忙自己的事。”
江帆也不多说,向庞雨行个礼退了出去。堂中只剩下刘若谷,庞雨皱眉想了片刻后对他问道,“安庆的百顺堂经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