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莫非圣心有了些转圜?几个人心里顿时想起了什么,庆海是分管理藩院的,法军想要越南,他是最有发言权的,“奴才以为,这要看法人怎么个意思,如果法国人能够把越南让出来,和咱们大清保持友好,最好是签订一个条约,说明两国交好之意,那么和谈自然可行,现在法国人新遭遇了败仗,气势受挫,说不定越南的事儿能够迅速的解决。”
郭嵩焘却是不以为然,御前奏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他和庆海关系甚好,但是他还是看的观点十分不一样,所以也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法国人的性子微臣在巴黎接触的颇多,他们十分在乎颜面,且在普法战争失败之后,这个对于面子的要求是更为强烈,他们一心一意想要复兴法兰西昔日的荣光,所以之前想要把越南吞并,这也是彰显法国复兴的一个重要标志,所以他们才会不顾及任何方面的意见,一意孤行想要侵占越南三国,之前茹费里总理下台,就是因为吞下了纸桥大败的苦果,不得不承受议会和民众对于失败的怒火,现在北越舰队的全歼,对于法国的打击来说,远胜于纸桥之战,而这个打击,到底是什么一个效果,现在还说不好,微臣以为,法国人,目前还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还心气高的很,这就不会议和,如果想要议和,那么没有在别的地方赚到便宜之前,他们无法和国内交代,只怕也不会议和。”
慈禧太后点点头,她还是十分认同郭嵩焘的说法的,法国人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潜移默化明的暗的,使了多少精力在越南上面,就是想要吞并越南,来确定东南亚的霸主地位,绝不会因为一次战役的失败而退却,北越舰队的失败,对于法国人来说是一场重大的打击,但这个历史上没有的失败,法国人如何应对,何谈
“那谈还是要谈的,”慈禧太后说道,“上海哪里找个章京和他们领事谈把,横竖谈什么,不打紧,总要的是要向各国表明,”她的嘴角带出了微笑来,“咱们大清是最讲究仁德的,打越南的法军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法国同意退出越南,我们什么事情都可以谈?”
法国人是不会现在就退出越南的,现在就退,别人怎么看?所以这个和谈显然也只是幌子,说到这里,太后的意思很明白了,“朗生那里,左宗棠已经准备过去亲自督战了,法国人的意思,现在也很明白,就是想着在陆军上瞧一瞧能不能够把咱们的新军给冲垮,海军他们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了,如果等到法国本土的舰队再到越南来,只怕是黄花菜都已经凉透了,这样一来,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很明确了,那就是要在陆地上和我们争一争雌雄,到了最后如果海陆之上一胜一负,起码也不至于太过于丢脸,到时候见好就收,自然就是最佳,可是啊,咱们能让法国人如意吗?”慈禧太后微笑道,“所谓唱戏唱全套,水师上大放异彩,那么接下去,新军那里也要齐头赶上啊。”
慈禧太后语焉不详,其余的人却都是精神振奋起来,显然,如今在朗生前线上的两军对峙,绝不可能继续下去,中国想要克复全功,法国人想要力挽狂澜,接下去海面上不会有什么大战事,最关键的焦点,那么就在朗生前线那里了。
“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法国总理会不会下台,如果法国人对于自己的政府,这点耐心都没有的话,”慈禧太后说道,“那么大约他们是真的没救了。”
越南的弹丸之地,再次成为了世界瞩目的地方,在北京的法国大使虽然已经被驱逐了,可其余各地的领事却都还在,英国大使韦德这一日就被一个不速之客,将整天的安排全部打扰了。
是的,韦德已经很适应在中国时不时的接受到惊喜的感觉了,从爱德华亲王访华之后,苏伊士运河和克什米尔还有孟加拉国,都是中国人,层出不穷的给了自己巨大的惊喜,或者是惊吓,所以他对于不速之客,或者是意外的消息,真的做到了中国人所讲究的那样稳如泰山了。就在前几日,得到了法国北越舰队全军覆没的消息,他这才不得不收敛住十分震动的心情,然后正视起这个居然可以和法兰西正面战场上抗衡的古老却又十分年轻充满活力的远东国度来。
但是今天他接待到了这个不速之客,还是因为他嘴里说的消息,受到了巨大的震动,韦德原本正在招待客人喝咖啡,听到了这个消息,咖啡杯重重的掉在了杯托上,几滴褐色的咖啡飞溅了出来,溅到了韦德的白色衬衫上,韦德都恍然不知,“什么?贵国的总理已经被弹劾下台了?”
“是的,”法兰西驻天津领事沮丧的说道,他的脸上十分的不高兴,“就在巴黎当地时间的今天晚上,议会正式将现在的亨利总理弹劾下台。”
“请恕我直言,”韦德疑惑的说道,“贵国的总理才上任不到半年,怎么这么快又把他给弹劾了?”
韦德的字抓在了“又”上,“虽然遭受了海防港那么大的惨白,但是我认为,这不是总理阁下一个人的过错,频繁的更换国家元首,是非常不利于国家大事,特别是现在和中国人作战的时候。”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这是我们法兰西的宪法规定的,议会可以在任何时候对内阁进行弹劾,”听到韦德这么说,法兰西驻天津领事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在暗地里诅咒所谓的抿住和自由到底把法兰西搞成了什么样子,但是在外面,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今天我来这里,是请求大使先生帮助法兰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