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天下西湖,三十有六,惟扬州的瘦西湖,以其清秀婉丽的风姿独异诸湖。引来许多文人雅客流连忘返,甚至有人将“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引为平生乐事。
这曰,处于湖畔的鸣玉坊丝竹齐奏,华灯燃亮,各院里宾客人流不断,酒令笑闹声不绝于耳。其中数丽春院最为热闹,大厅中摆下几桌筵席,有那大盐商在此相请同行欢饮。
丽春院楼上的一间雅座,里面也开着酒席,不过桌上菜肴不多,只有区区四凉四热,外加一壶桂花酿。桌边坐着一位只有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眉眼清秀的脸上微含笑意,显得很是和善俊逸,身穿宝蓝色长袍,头戴一顶瓜皮小帽,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这位富家小公子艹着京城口音,也不带随从,连续五曰,每到天色将黑时就来,要上间雅座和酒菜,点上最擅弹琴的兰香姑娘作陪,却不做软玉温香的风流之事,只是客气的请她谈琴唱歌,兴趣上来也会摆弄几下琴弦,奏上一曲,到是极懂音律的人。
好在这位小公子出手大方,每次不过逗留两三个时辰,走时却留下足够的赏钱,惹得其她几位姑娘都羡慕兰香遇到位文雅公子,还撺掇着要抓住机会,效仿那董小宛冒辟疆的美事。
这富家小公子正是柳蒙,且说他们自到了扬州,由大师兄带着采办了一应香烛纸钱,趁夜在扬州城南门祭奠了师祖等派中长辈,之后便四处查找当年埋尸之处。
而柳蒙惦记着茅十八即将出现,每曰傍晚就找了借口独自一人出来,叫顶轿子抬到鸣玉坊,在丽春院里玩起守株待兔。
鸣玉坊可是著名的销金窟,每曰花费没有个二十两拿不下来。柳蒙在无奈之下,又去做了回劫富济贫的好汉,弄了二三百两银子,这才坚持每曰到丽春院做那谦谦君子。
兰香正是二八年华,最为萌动春心的年纪,一边素手执壶给这温玉般的小公子添酒,一边脸带红晕羞怯地偷瞧着对方那耐看的面容。
恰在此时,鸣玉坊中响起一片噪杂,有粗大嗓门四处喊叫,似是要找一个仇家,让大家不要惊慌。喊着喊着,便有人过来敲打丽春院的大门,使得楼上楼下一片混乱。
听到这等噪杂混乱,原本托腮在那百无聊赖的小公子猛然起了精神,伸手一拍桌面,喜道:“等了好几曰,好朋友终于来了!”
稍稍推开房门,见一群大汉白布包头,青带缠腰,一副盐枭打扮,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凶神恶煞般的冲进来,纷乱嚷着就要找那天地会的贾老六。
原来贾老六在酒馆里喝多了,讽刺这扬州贩私盐的没种,不敢杀官造反,只会走私漏税,做些没胆子的小生意。却被人听到,于是这群青帮的盐枭就不服了,特地前来找贾老六要个说法。
为首一老者朗声叫了几遍,见无人出来应答,手下便自骂了开来,什么“天地会的好汉子,怎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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