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混合着自己的血小心翼翼地在压至极薄的金属上书写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铭文,那些铭文的结构异常简单,但却不容任何偏差。
乌鸦的眼光毒辣的恐怖,哪怕稍微偏了一点点,都要他擦掉重写,足足浪费了不知道多少CC血液之后,终于将这一份简单的工作搞定。
“这些只是辅料而已,哪怕是最简单的圣痕,都不是凡人的火和凡人的金属能冶炼出的成果。如今只是最最简陋的应急物而已,等将来你要制造更高级的圣痕时,甚至还需要幻兽的血和大量的牺牲,甚至……”
它停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休息十分钟,十一点一刻开始,记住,机会只有一次,错过的话,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么多钱重新再来了,对吧?”
提到了钱,槐诗顿时越发的紧张,手里拿着笔记反复确认着乌鸦曾经对自己口述的顺序,在脑中演练。
而乌鸦却站在坩埚旁边,凝视着火焰。
在转瞬间,赤红的烈火骤然变作了纯白,到最后,无数流光自其中浮现,瑰丽而绚烂。
可乌鸦的身影却越发的稀薄。
“那是什么?”
“源质,被点燃的源质。”乌鸦看了他一眼,不等他再问,便解释道:“源质就是组成灵魂的物质,保藏在物质之中的精神……你理解为灵魂的碎片就行了。
你的材料不足,就只能从火焰上下功夫,如今每一秒都要烧掉一人份的灵魂。啊,不用担心来源,这些都是那个盒子里的存货。”
槐诗吞了口吐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比每秒钟都要烧掉一个人更恐怖的是,那个盒子里所装的东西,根据乌鸦所说,那是接近上千人份的源质……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开始了,槐诗。”
乌鸦最后看了槐诗一眼,釜中的铅液已经彻底沸腾了,可是却闻不到恶臭和其他的味道,反而在那纯白火焰的煎熬之下隐隐显露出一丝金黄。
像是一片浅灰中荡漾着金粉。
槐诗顾不上多想,抓起手边按照顺序摆好的东西,依次投入了坩埚之中。首先是锡,然后是铜,最后是银……
每一次投入,坩埚中的金属溶液都不见任何涟漪,在瞬间变将外来物彻底融化。
纯白的火焰骤然升腾,无数流光被贪婪地抽入了坩埚之中,剧烈的亮光刺痛了槐诗的眼睛。
在最后的一瞬间,槐诗听见乌鸦地叹息声。
“希望这一次是真得赌对了吧,槐诗。”
如是轻声呢喃着,已经稀薄如幻影的她猛然展开双翼,振翅飞起,投入了坩埚之中。
轰!
低沉的闷响中,火焰熄灭了,坩埚中的液体升腾而起,在空中勾勒出繁复的轮廓,到最后,向内层层塌陷。
就在槐诗愕然地凝视之中,渐渐凝结为实质,自空中缓缓飘落。
那是一只羽毛。
金属的羽毛。
宛如纯银铸就的羽毛上每一根分叉都纤细而完美,看不出任何的瑕疵。光芒流淌在镜面一般的膜上,就好像折射着整个世界一般,不断有各种古怪的景象一闪而过。
羽毛落在了槐诗的手中。
“这就是如今我的本体,无谱系的特型圣痕——事象分枝。”
乌鸦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充满了疲惫:“有那本笔记和事象分枝在手,哪怕在动乱之前,你也有资格担任预备书记官了。”
槐诗愕然地看着手中无风自动,翻卷不休的厚重笔记,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明明是无数流动的字迹,可是却好像对着镜子看着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只存在于文字记录中的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恩,要说的话……大概是天国在地上的最后残影吧。”乌鸦轻声叹息,“你可以称它为命运之书。”
就在那一瞬间,无数流动的字迹骤然收拢,伴随着扉页上的乌鸦消失无踪,一行行新的字迹出现。
槐诗(应激期)
称号:无
圣痕:无
神迹刻印:无
持有技能:通识LV3,艺术·演奏·大提琴LV6,死亡预感LV0。
……
“看吧,如今的你,是被他所认可的主人了。”乌鸦疲惫地说道:“具体的使用方法你等会自己琢磨一下,我要先睡一会儿……”
“等一下,’死亡预感’是什么鬼?为什么这么模糊?”
槐诗将脸贴在扉页上,才看清那一行淡到几乎看不清的字迹。
“就是对死亡的预感咯,不论是什么东西,连续经历几十次死亡,都会有一些心得体会吧?模糊黯淡代表着已经入门,但还没到称得上是技能的程度。只不过我没想到,竟然会有LV6的大提琴演奏,你这个家伙,说不定真得是个天才呢……”
话音渐渐飘忽,到最后,再也听不见它的声音了。
它可能真得睡着了。
只有傻了眼的槐诗抓着笔和本子,不知道究竟究竟做什么用。
握着那一支被称为’事象分枝’的羽毛笔,心中自然浮现了对应的操作和应用,除了对一部分文本型的器物进行操作之外,最大的功能是可以在空气中写字,自由自在地变化颜色……
“也好,至少以后乱发小广告可以省了打印费……”
槐诗苦笑着看了看笔,最后看向了手中的书。而他仔细翻了一遍后,却发现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最后面多出来的那些档案里,有几张隐隐出现了光芒。
槐诗犹豫了许久,抬起了笔,向它们点去。
一瞬间,书页之上大放光明。
光芒吞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