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眼就是了,只有非要打杀人或是送死之时,才能想得到他们。
此时他们听了南凤之命,便皆急急现身,随那娇媚女子一起,急急向幕九歌掠去。
身形一动,怪风呼啸,他们这些人,竟皆有不输于元婴的本事,而且不光是他们,就连仅剩的三只大鬼神,被娇媚女子召唤过来,不要命一般冲击在前,向着幕九歌扑落……
一时阴风荡荡,天地啸啸。
鬼哭神号,寒风刺骨。
瑶池国众修士,正有一批人见得幕九歌放手大杀,杀的痛快,大着胆子跟在他身后杀了出来,却没想忽然看到这一幕,直吓得心里一惊,立时便又擎枪持剑,跑回去了……
……
……
“我本非凡之人,但却怎地落到了如此这地步?”
倒是幕九歌,迎着那滚滚荡荡的鬼神煞气与暗藏杀机的鬼奴,分明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机之盛,远远超过了自己十倍不止,但居然全无着慌,甚至连注意力都有点不集中,逛大街也似的向前走了过来,心里低低的叹着:“难道当时那老乞儿给我们卜得卦是真的?”
轰!轰!轰!
周围天地,忽有无尽诡异神通轰落,激荡虚空,宛若要将他吞噬。
而他也只是随意挥剑,剑意如弧,将那鬼奴与大鬼神的攻势隔绝在了周围身之外。
只不过,双方力量悬殊,他此时的剑意,分明比对方差了极远。
眼见得,似乎他下一刻,便要被对方彻底镇压。
“当时我与师兄,在楚国经营两百年,深知楚国被尊府压榨,根基虚薄,若想有朝一日逐走尊府,甚至是回到东土,那便只有将目光放在其他的地方,想办法夺到异宝……”
“于是,我二人将目光看向了世间最为神秘的不知地!”
“临行之前,我们在一座凡俗城池,遇到了为人批命的老乞丐,他说我这一行,定然会遇到此生最大的劫难,当三思而后定,可我与师兄哪里愿意理他,七海八遗九不知,那不知地本来就是世间最诡异神秘的所在,没有劫难才怪了,若是怕这劫难,我们还去什么?”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知地里着实凶险极多,但也未必便真有传说中那般厉害,我与师兄两个,也不过是斩了几只怪物,三两次差点丧了命,然后凭了一点小小的运气,就从不知地闯出来了,不但出来了,还取得了帝流道浆,青木仙灵……以及一个来历古怪的孩子!”
幕九歌剑守中宫,恰恰格下了一只鬼奴探出来的怪爪,身形顿时被击退了数丈。
“那时才知,原来不知地也不算什么……”
这一战里,他已落入了下风,但他浑似不觉:“然后,便遇着了她……”
……
……
“他果然已剑意大减,快杀了他……”
娇媚女子初向幕九歌攻来时,还心间忐忑,可是这时候一交手,便发现幕九歌居然真的已经全无此前的莫测高深,凭着她与另外几位鬼奴的实力,居然顺利将他压在了下风,心间顿时惊喜非常,厉声大喝里,便已摘下了腕上道道黑色蛇链,如黑色闪电,向幕九歌缠去。
趁隙而入,自然要痛下杀手。
幕九歌给人的感觉,甚至像是风中残烛,即将被狂风熄灭。
甚至可以说,若不是娇媚女子与几个鬼奴,担心出手太重,不小心将幕九歌打的魂飞烟灭,无法再让南凤大人将他炼成灵煞,那么他们这时候,立刻就可以将他打杀……
可幕九歌居然像是后知不觉,不退,亦无其他计策,只是木然招架。
“我与师兄一起逃出不知地,却暂时失散,只得到了此地等她,然后我便遇着了她,当时倒还以为是老天赐我一世圆满,心怀感激,道心无憾,为了她,甚至甘心留在这里,不准备再回太白宗去了,师兄见我深陷,委婉相劝,我也不放心上,只是愿意守着她……”
“只是谁能料想,这场美梦,只有三年呢?”
“……”
“……”
如此想着时,幕九歌脸色,都似有了些苦笑,出剑都慢了。
而见他如此,那些鬼奴,便自攻势更急。
“傻徒弟与傻丫头两个,倒还以为我是受了她的蒙骗,所以甘冒大险,去给我找所谓的真的,殊不知,我与她同行三年,寄心于她,又岂会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自然不如瑶池国那些修士所见到的那般完美,她懵懂,心重,记仇,有些时候,还会有些小气,刁蛮,不仅毛病不少,甚至都不算是我见过的最漂亮女子,但她开心起来时,却可妙语解颐,与我温酒谈剑,她生起气来时,也会让我牵肠挂肚,夙夜忧思……”
“痴心于她,与她完不完美,其实没什么关系!”
“只是让我思之不明的是……”
“……”
“……”
幕九歌想着时,心神微乱,忽然有一只蝎尾陡乎间探了过来,急急划破了他肩上的衣裳,若不是他闪避得极,这蝎尾甚至有可能直接将他肩膀洞穿,而上面可怖的毒性,也自然会立时进入他的血液,其险之又险之处,已是让所有看到了这一幕的人,都捏了把冷汗。
“我本是逍遥自在,纵横天下的人,没她之前,我道心圆满,失了她后,也不过回到从前,但只在这么一得一失里面,却忽然像是道心缺了一块,从此之后,再不得圆满?”
他忽然无奈苦笑:“这不是天生欠了她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