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等过了晌午,太阳就没这么晒了……”
夏侯文婧冲她一笑,脸上却有些尴尬局促。
她抿了抿嘴,憋了好一阵子才小声道,“对不起,都是腾阳惹得祸,却害得你在这里受罚……”
严绯瑶只顾咕咚咕咚的喝水,根本不顾说话。
她一口气喝了五杯。
夏侯文婧要拿点心出来时,远处沈然离开的方向有脚步声传来。
“我好了,多谢夏侯小姐!”严绯瑶抿嘴一笑,“干渴难以忍受,饿倒不算什么。”
夏侯文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敢再耽搁,忙不迭的提着茶壶跑走了。
沈然看着阳光下的女孩子,她笔直的身形,竟有些像漠北的仙人柱,挺拔苍翠,在艰苦的环境之下,却仍然能够顽强生长,浑身的尖刺,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强韧。
他看见女孩子原本已经干的裂了小口子的嘴唇,此时却像是挂了露珠的樱桃,嫣红可爱。
他低头轻哼一声,调虎离山……以为他真中计了吗?
不过是他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罢了!
沈然揣着手,又坐回亭子里。
午饭过去约莫有一个时辰,院子外头再次传来萧煜宗与夏侯安说话的声音。
严绯瑶有些懵……他还没走啊?
不但没走,还又回到这院儿来了?堂堂楚王爷,他是有多闲啊?
以往觉得他的音线低沉,稳重,听来如钟如磬的十分悦耳。
可今日顶着太阳晒了这么久,从里到外的衣服,愣是被她暖的半干之后……她就觉得这人的声音虽天生音线极好,却是透着一股子刻薄的味道。
果不其然,萧煜宗又和夏侯安在亭子里坐了,这才叫沈然下去吃饭。
原以为下午就可以偷懒的严绯瑶,彻底失望。既没了盼头,她索性盯着不远处石缝底下的一窝蚂蚁,看的出神。
以至于亭子里的两个男人谈笑间都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她只觉的蚂蚁虽劳碌,却平淡安然,不争不抢,遇着同伴抬不动的东西,还会齐心协力,真是有智慧的小生命。
这么专注的看着,她竟也不觉的时间难熬。
整整一下午,一晃而过。
且叫她发现了原来站姿也是有技巧的,既能站的久,又能不觉累,左右腿可以轮换着歇息,却并不叫人看出来她身形歪斜。
严绯瑶暗自高兴,日后到了宫中,她再也不必怕久站伺候了,哪怕站上一整天呢!她也不惧。
“严小姐?”夏侯安唤了她两声,正欲抬手落在她肩上。
严绯瑶这才猛地缓过神来,她身子一侧,敏捷的躲开了夏侯安的大手。
“嗯?”
“我说,你可以休息了,楚王爷已经走了。”夏侯安轻叹一声,“今日叫你受苦了,都是我那弟弟妹妹不懂事,我已经听文婧说过了。”
“许是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楚王爷,却不自知。”严绯瑶并不在意,她弯身揉了揉膝盖,活动了腿脚,便要告退。
“严小姐先歇息片刻吧,文婧已经叫人准备了衣衫和温汤。”夏侯安的目光落在她湿了又干的发髻上。
她的发髻很有些狼狈,但她脸上挂着的轻笑,如有光芒,反倒在浑身上下的狼狈之中,显得格外亮眼。
“多谢夏侯小姐的美意,”严绯瑶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过还是不打扰了,衣服已经干了,小女子回家之后再换洗即可。”
“严小姐可是在生气?”夏侯安收敛了笑意,满脸严肃,“生气我没有在楚王爷面前为你说情?”
严绯瑶立即摇头,“没有的事儿。”
“我是怜惜严小姐的,可楚王爷那人的脾气古怪,性情狠厉。我是担心,越是劝他,他反倒越是生气,责罚更重。”夏侯安长叹一声,抬眼看她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疼惜,“叫你遭了这罪,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还请严小姐给某一个补偿的机会。”
他说着提步靠近她,伸手似乎要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