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欣欣被安家的家仆架去了路边,安瑞慈的马车也已经入了楼家大门。
看热闹的百姓却没有散去,他们对着颓然软坐地上的楼欣欣指点不断。
多半都在嘲弄她自作自受。
安瑞慈的话说的太明白——是她雇人要玷污人家神医的清白,所以神医才追到她府上跟她算账!如今不会接受她的恳求,不会上门医治她家的病人……别说神医有脾气了,就是个没脾气的人,也不会再登她家的门吧?
“活该!”
“呸——恬不知耻!”
小媳妇能说出的难听话可不止这些,特别是那些常出没市井的小妇人,她们能花样翻新的骂人,不带重复的。
楼欣欣臊的无地自容,最后是强逼着自己振作精神,倚靠着丫鬟,踉跄回到。
马车上,躲在了车厢里头,蒙羞带耻的回了北楼家。
后来听说楼欣欣坐在自家马车上,人还没到家,就出现了中风之症——嘴歪眼斜,涎液也不住的从嘴角滴落。
她小小年纪,竟生生的给人气到中风……北楼家真是流年不利。
也有人说,楼欣欣不是给旁人气成这样,乃是被自己给气得了,生气自己为什么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她若早知道住在楼辰家的小姑娘是神医,能治病,当初无论如何也得巴结着,断不会与她为敌,如今悔不当初,却也晚了……懊悔不已,所以中风了。
坊间议论,说的绘声绘色,好像确有其事,他们亲眼所见一样。
但这八卦里的另外一个主角小神医,却全然不在意。
萧明姝坐在廊下,吃着永春给她剥好的葵花籽,看着安瑞慈像个开屏的孔雀似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显摆。
“看见没有?我的腿又回来了!刚刚小爷只是在外头稍微露了那么一下面,迷倒了一群少妇少女,风里都是春意萌动的味儿!”
“噗……”他没说完,萧明姝就笑喷了,刚吃进嘴里的瓜子仁儿都喷了出来。
安瑞慈委屈的看她,“怎么,神医姑娘觉得我没有这资格吗?还是觉得我这走路的姿势十分别扭?我也觉得还不流畅……”
萧明姝赶紧摆手,“不是不是……”
她却扭脸儿跟永春咬耳朵,“春意萌动是什么味儿?”
永春憨厚的摇摇头,“不知道。”
“骚味儿呗……”萧明姝得意的笑。
噗嗤……永春没忍住,也笑了。
安瑞慈愈发不安,怯生生看着萧明姝,他可从没在任何女孩子面前露过怯,这是平生头一回。
纪文与傅胖被人请进这院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楼辰在廊下坐着,旁边腻着萧明姝和她的丫鬟。丫鬟麻利的剥着葵花籽喂给她。她笑容满面的指点着院子里,楼辰的朋友……
真是满园春风,温暖和煦。
纪文脚步一顿,看这画面太美好,他与傅胖就像是这幅画上多余的污点,凭白扰乱了这里温馨的气氛。
傅胖为人迟钝,却也在纪文停下脚步后,停了下来。
他迟疑的扭头看看纪文,“不是说要来感谢楼辰,并且向糖糖说明白,咱们不会强迫她走,叫她放心的吗?”
纪文扯了扯嘴角,“你看她像是不放心的样子吗?”
她根本就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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