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玉喝茶的手一顿,但随即一笑,道:“百合花送给父亲,倒是少有。”
“父亲生前崇尚天真,高贵,最爱的便是这纯洁的百合花。”
秦逸温润一笑,耐心的解释道。
“我见这百合花刚浇过水,想来您也是对这百合花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吧!”
“是为了纪念一位故人。”
“那那位对您一定很重要吧?”
“对不起,先生,我有些累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付下定金,请先离开吧!”
尚玉揉了揉太阳穴,眉间一片疲惫之色,对秦逸下了逐客令。
秦逸抿了抿唇,渐渐敛起笑容,将定金放在桌子上,慢慢的站起身,确实没有急着要走。
“其实今日来,不止买花这一件事,还希望尚伯母将我父亲所托东西交还于我。”
尚玉的手一僵,如木头人一般慢慢的抬起头,眼中的情绪像是不可置信:“你,你是……”
秦逸眼神凝重,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承认道:“尚伯母猜的不错,南乔安,是我的父亲,其实早在我问起百合花时,您就有所怀疑了吧!。”
他没有错过尚玉的反应,他清楚的看到,她当时眼神中闪过的光芒。
“你是他的孩子,可是,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孩子的。”
尚玉眼中半信半疑,摇了摇头,不解的看着秦逸。
“那要看您是从谁的嘴里听到的,并不是人人所说,皆为实话。”
秦逸倒是不为所动,意有所指的将矛头指向了那个告诉尚玉的人。
果然,尚玉脸色微变,终究是无奈的低下头,轻叹了一声。
她还以为,三年前西亭带来的那个女孩会是他的女儿,原来不过只是面容相像罢了。
“这么些年,我一直以为他是会自己过来把这些东西取回去。”
这一句话中,包含了太多东西,无奈,伤心,更多的却是期望。
她期望着,可以在见他一面。
她明明知道,他已经死了,心里却是一直在骗自己,他还活着,只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生活。
这么多年,她一直守在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心里的这点希望。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终究还是天人永隔。
十八年前,南乔安找到她,将一个有些陈旧的盒子交给他,他说,他会取回去的,只是让她替他暂时好好保管。
她很高兴,虽然他的心里没有她,但他是把自己当成了信任的人。
只要这一点,对她来说,足矣。
可是,她等了两年,他却是一次都没有将东西取回去,她也没见过他一面。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去了南家,听到下人在嚼舌根子,才知道,他一年前就离开了南家,带着薛琦,不知所踪。
她气急,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她很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可是不多久,就传来了他的死讯,说是遭遇了车祸,他和薛琦双双遇难。
于是,所有的恨与不甘都变成了悲伤与绝望。
她甚至,竟然想到了死。
她一直是个怯弱的人,但是性格偏执。
她竟然为了她,真当不惧死的折磨,从楼上跳了下来,这条腿,就是在当时残废的。
醒来之后,她反而想清楚了,并不抱怨自己已是个残疾人,反而对生命有了种不同的看法。
可是对于南乔安,她的心里,依然认为他只是藏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有一天,他会回来,哪怕是带着薛琦一起恩爱的回来。
至少,她能听见他的声音,他会说:“小玉,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保管了这么多年。”
他或许也会对自己说对不起,但是无论说什么,只要他回来就好。
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没回来。
等来的,却是他的儿子。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她与他,这一世终究还是没了缘分。
终究还是她的一厢情愿。
一个人的独角戏,永远撑不了整个舞台。
罢了,罢了。
尚玉无奈的轻叹一声,心里却是轻松了许多。
片刻后,尚玉拿出了一个盒子,虽然看起来古朴,但是很干净看得出来,尚玉应该是经常擦拭它的。
秦逸并不急着去接,只是盯着那个盒子。
“这盒子里本有两条项链,但是其中一条我自作主张,送给了西亭的女朋友,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和小琦很像。”
尚玉将盒子放在秦逸的面前,想起了童沁,淡淡的道。
秦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