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
但衣服穿得很整齐,看地出来是精心打理过的样子。
可能这样一件衣裳,已经是他家里最好的了。
只是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跟几月没洗的拖把布。
就连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子没洗澡的汗臭味。
因为遇上干旱,饮水都困难,洗漱自然就成了奢侈。
四爷并没有嫌弃他,而是离蹬下马,亲自扶了一把年迈的里长。
里长被四爷这么一扶,一双长满老茧的双手,立马就握住了四爷的手。
他抬头看着四爷,难过地道:“皇上,小的总算是等到了您。六个月了,从年初到现在,咱们这就再没下过一滴雨啊。”
他的手就跟干树枝一样,手指头都伸不直。
脸上写满了“苦”字。
说话的时候,布满皱纹的眼角,还渗出了无奈的眼泪。
四爷紧了紧里长的手,没说话。
而一旁的张廷玉则上前,道:“你放心吧,皇上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你们的困难。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待会还要赶着去下一个地方,所以你还是先带着我们到庄子上看一看吧。”
“好,好。”里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带着四爷进了村庄。
四爷便带着侍卫和官员,负手走进了庄子。
似火的烈日照在他的面上,有些刺眼。
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庄稼地里,早就被太阳烤成干裂的土黄色。
到处都是一道道大拇指粗的深深裂纹。
那些裂纹宛如干渴的嘴,正张大嘴巴期待着老天爷降雨。
随处可见临时安葬的木质新牌位,就跟乱葬岗一样,估计就是最近这阵子下葬的灾民。
不知道是不是安葬的比较马虎,伴随着热风,空气中不时闻到一阵又一阵腐臭味,似是尸体散发出来的。
这一刻,夏日里该有的蝉鸣和知了叫声没了,只看见一些高高拱起的坟头上,蚊蝇乱飞。
以及三三两两的乌雅在枝头上叫着。
还有猫头鹰的恐怖声音,在村庄上空传过。
几只家犬饿得瘦骨嶙峋,趴在土房子门口伸着舌头。
并且,四爷一路上还看见不少挖野菜吃的饥民。
以及用木勺给孩子喝水的大人。
那些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远远看去,就见木勺里的水浑浊不堪,还混有泥土。
不一会儿,四爷远远地瞧见一处地方有许多人聚集在一块儿。
似乎还有哀嚎的哭声。
他抬起手,指了指那一处,“为何聚集了那么多人。”
语音刚落,只见里长顿了一下后,才用沧桑又悲凉的声音回:“唉,那里原是村里的临时救济站,可是日子一长,村里也没有什么余粮了,竟......竟成了临时安葬区,否则那些小孩和妇人本就饿得没有力气,家中若是丧了人,根本就没有能力和力气安葬他们,只能村里人一起帮个忙。”
闻言,四爷长眉微蹙,“目前为止,你们村庄大概死了多少人。”
“我们村庄原就是人口颇多的一个庄子,原来有三万多人,刚开始闹饥荒的时候,虽说也死人,但没这么厉害,如今闹起旱灾,村上只剩下两万两千人了。”说到这,里长抹了抹泪,带着颤颤的哭音道:“可怜我那孙儿和老伴,也......也在前几日离我而去......”
三万多人,只剩下两万多人了,这可是死了三成的人口。
听到这些,四爷袖口里的拳头攒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