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问他很喜欢喝酒吗,他说他不喝酒的,也不知道袖袋里怎么有这么个小酒瓶。
现在看来,他确实不喝酒,他喝的是寂寞,是内心的孤独。
或许只有醉了,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吧。
其实,她和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面。
大多是皇室里的宴会上见到的。
私下的几次见面,他不是救她于蛇群之中,就是替他解围,不断的解围,甚至解救她于苦海之中。
策凌似乎陷入了过去的悲伤当中,他继续醉醉地道:“再后来,阿布直到死,都没来接我,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些事情,原来阿布送我走时,就没想我再回到部落,他们说,阿布是怕我回到部落不开心。”
“呵,开心?打我记事起,从不知道开心是什么,又有什么好开心的,我最美好最开心的事情,就那么破碎了,谈何开心,需要吗?!”
“嘭!”
琉璃瓶砸在地上破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男人突如其来的情绪,让若音措手不及。
她看到透明的琉璃碎成了渣子。
它们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空气中,隐隐有酒香在飘荡着。
“阿布战败,他去世后,部落如一团散沙,我听闻那些追杀我的人在抢汗王的位置,就他们,也配?!我回到部落,接手了阿布拼搏了一辈子的部落,我杀光了那些害死小媛儿的人,慢慢使部落逐渐强大。”
“回到部落那一年,正是康熙驾崩那一年,也是雍正登基的那一年,我想带你走,可你拒绝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执意带走你,或者我早些遇见你,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过去就是过去了。”若音淡淡道。
“也是。”策凌苦笑一声,“不过,幸好你那时没跟我回部落,刚开始那几年,太难了,太苦了,他们见我刚回部落,几次想要我的命,你知道饭里放各种毒药,夜里睡觉有刺客闯,走到哪里都可能飞来横祸的感觉吗?”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部落稳定了,你跟在我身边就没那么苦。”
“知道那么苦,你为何要回部落。”若音道:“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在乎这些权利的人。”
“因为我不想那些人好过,我要给小媛儿报仇,我要像阿爹当年护着我那样,把那些坏人通通都杀死。我不会放弃部落,就像阿布守护部落一样,护着脚下这片土地,护着这个部落,我要守护着阿布未能继续守护下去的东西。”
“那你好好守护准噶尔就行了,为何要向大清发起战争?”
“这是部落和大清的事情,阿布死在大清手里,我当然得替他完成心愿,我的生命里,本就没几个待我好的人,他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只要我还活着,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到这,他看向若音,深沉地道:“倒是对不住你,我骗了你。”
“......”若音觉得莫名其妙,他骗她什么了?
“当年说好让你跟我走,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可是现在,我带走了你,却没办法实现当年的诺言。”
因为喝多了,他的声音异常的磁性、慵懒,异常温柔。
若音:“......”
如果她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未放在心上,是不是太伤人,太残忍了一些?
她又不是他的谁,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兑现承诺呢。
而且,他也不是游手好闲,他肩负着的,是父辈,乃至整个部落的希望。
若音沉思片刻后,淡淡道:“这样吧,我们约定一件事情。”
此话一出,回答她的,却是一片寂静。
若音看向策凌,他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男女授受不亲,若音不好扶他。
由于门被踹坏了,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吹进来。
若音捡起地上的酒瓶,对着瓶口轻轻一闻。
顿时,一股刺鼻的酒味从瓶口窜入她的鼻尖。
啧啧啧,光是闻这味道,就知道是非常烈的烈酒。
喝这么烈的烈酒,但凡吃几粒花生米,夹几口下酒菜,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看来酒这玩意真是沾不得,幸好她没喝,否则这么烈的酒,指定喝成什么样呢。
同时她有些没良心的庆幸,原来不止她喝酒失态,旁人也会。
若音从一旁取了块羊毛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她打算腾地方给他,让他的奴才把他抬回去。
然而,她正准备转身出去时,衣袖却被男人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