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
十五的月亮挺圆的。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每年的月色不变,但人是会变的。
多少个潮起潮落,她早已不是节日里的主角。
可四爷,永远都是主角。
从前是,现在更甚了。
深宫里哪里有什么爱情。
不过是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喜欢那个罢了。
皇室深宫的复杂,从来就不是爱情的净土。
本以为看到他和仪贵人的互动,她会心痛。
可是她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也许,她的心早已痛到麻木了吧。
也是,她的心早就碎成了渣子,她没有心了,又怎么会痛呢?
之前听那些奴才在传,四爷喊仪贵人爱妃。
那时她不信,因为这些年来,四爷在人前始终都是冷漠的。
他有极大的帝王包袱,不会当众这般喊后宫妃嫔。
一般都是直接喊封号,能喊名字都是了不得了。
可是就在刚刚,她亲耳听见他喊仪贵人爱妃啊,呵呵。
是不是他见惯了装腔作势、矫揉造作的后宫妃嫔。
就对仪贵人这般淳朴,有美貌,有身材,有医术的女子特别有感觉?
关键人家还救了他一命呢!
想到这,若音重重地闭上眼睛,甩掉脑海中的思绪。
半梅看着若音微蹙的眉头,为自家娘娘叫屈。
什么仪贵人,娘娘病了那么久,宫灯会上,不见皇上问上几句。
却在那问仪贵人在宫中住得习惯吗?
简直是令人生气!
不一会儿,若音的凤辇就在永寿宫停下。
回到永寿宫,奴才们备水,伺候她洗漱、更衣、卸妆发。
大约一炷香后,若音换好干净的衣服,就到了床上。
最近失眠,她都是很晚才歇息。
也只有困到实在不行了,才能够睡得着这样子。
可她才靠在床靠背上,就听李福康唱报:“皇上临驾永寿宫!”
若音:“......”
这是什么鬼?
他不是在宫灯会上迫不及待地带着仪贵人去了钟粹宫吗?
怎么又到了她的永寿宫了?
呵,夜生活真是够丰富的啊。
元宵宴会用膳,看和声署跳舞,和妃嫔调笑第一场。
欣赏宫灯会,看烟花第二场。
仪贵人屋里喝喝茶第三场。
第四场再到她这个正妻的寝宫串串门,安慰她这个正妻,是这样的吧?
可她一点都不需要他安慰,也不想他来串门啊。
若音颇为无奈地撇撇嘴,就出了院子。
到了那儿,四爷负手站在那。
若音一眼就看出了男人心气不顺。
因为他板着一张万年冰山脸,就跟她欠了他银子似得。
男人剑眉紧锁,一双眼睛凌厉似箭,恨不得射穿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让人不由得提着一颗心,屏气凝神。
且他面上的表情怪怪的,若音也说不出来那是怎样一种表情。
“臣妾恭迎皇上。”她盈盈福身行礼。
男人低低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进了堂间。
他大步流星的从她身旁走过,就像是一阵风,连带着若音额前的发丝都轻轻飘起。
若音看着男人的背影,眸光微转,抬脚跟上。
到了堂间,奴才递来了杯盏茶具,若音给他倒了一杯,“皇上请喝茶。”
男人看都没看,就叩了叩桌几表面,示意她放到桌几上。
若音将杯盏放在桌几上,又给自个倒了一杯热茶。
她一手端着杯盏,一手握着杯盖,低头轻轻吹了吹杯里的茶水。
就在她品茶的时候,身旁的男人不悦地道:“你的病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