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瞥了一眼博彦,心道你这连台词都懒得想,也太敷衍了吧!
他跪伏在地,“请殿下恩准,臣立刻回府沐浴,带领阖府上下,为陛下斋戒守灵三日。”
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吧,薛铭心中暗笑,也蹲下来,悲痛道:“丞相能想到的事,我这个父皇的儿子岂能想不到,放心,不必劳烦右相奔波,我已经命人去往府中通知。同时,为防止大端奸细趁乱生事,已命人将二位丞相的府邸牢牢保护起来,保准一个贼人都进不去。”
看着韩柏和博彦表情微微一滞,薛铭低声道:“我有一事,还请二位丞相相助。”
韩柏颓丧地坐在地上,看着薛铭,“微臣还有得选吗?”
博彦苦笑一声,二皇子这招的确妙绝,当日强行将百官封禁在宫中,耳目尽断,一旦有事发生,百官只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而已。
至于那种不在乎家人亲族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几个?
再说了,二皇子也姓薛不是,说不定又是一场富贵呢?
既然没得选,二人的心思也就开始悄悄转变。
余下百官中,投靠二皇子的人本就不少,再加上三皇子阵营中的一部分,就已经能够掌握不少的话语权。
随着二位丞相的投靠,那部分保持中立的也渐渐随波逐流。
即使大皇子的嫡系有愤愤不平,但也架不住这势大,只好将有些想法和阴谋深埋心间。
至于心向那位远在幽云州的靖王的,似乎明面上并没有人。
搞定了百官,接下来便轮到城防大营和雍王与元家这三件事了。
元家那边,因为苍狼原山中的那场伏击,马连山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刘毅可以放手去做了;
薛铭的原意是由他亲自去拜访雍王,但被郁南劝住了,理由也很简单,若是殿下亲去,一旦不成便再无回转余地,不如由他先去,成了自然是好,若是不成,他回来商量之后,殿下还可有所准备地再去。
薛铭同意了他的说法,亲自去兵部和主管城防的几位统领那
边协调守城之事。
郁南持着薛铭的手书,出了宫门,去往雍王府。
路过大门紧闭的靖王府,郁南心头叹息,因为那位白衣剑仙的存在,这本该最先被针对的靖王府,却成了一个不敢触碰的禁地。
来到雍王府门前,递上门帖,很快被人引进了府中。
约莫半个时辰后,郁南神色平静地又出了雍王府,再度入宫。
在雍王府几条街之外,宽阔豪奢的元府一片鸡飞狗跳。
得了薛铭明确指令的刘毅指挥城防大营的军士轰开了元府的大门,并不在意马连山和史有德的死活。
但元家人却不得不在意,拿出来当个人质,去赌刘毅敢不敢赌,这还可以,但要说真不管这两个原本无辜人的死活,元枚还真做不出这种事来。
所以,事情的演变就是这么有趣。
元枚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被大管家牢牢按住,“老爷,这是家,是你最后的底线,还能往哪儿躲?”
好在元家声威卓著,刘毅接到的命令也不是来抄家灭族的,城防兵进府之后,出了搜查得鸡飞狗跳之外,也不敢干那些烧杀掳掠之事。
剩下的影卫和家丁们手持兵刃牢牢护在元枚周围,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只是一家的护卫,哪里能真正跟朝廷军队相提并论。
当然,有没有更深的隐藏和考量,那就不知道了。
元家阖府上下都被驱赶到了主厅前宽阔的院子中,嘈杂惊惶如末日。
刘毅原本开心的脸又变得阴沉了起来,因为他没找到元焘。
他走到元枚的面前,影卫们瞬间握紧了刀,刘毅看了看身后披坚持锐的城防营,冷笑着看向元枚,“小元大人,还要负隅顽抗?打打杀杀,误伤了那些莺莺燕燕就不好了。”
元枚瞥了一眼身后数量不少的女眷、老幼,“退下吧。”
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无动于衷。
于是那些影卫和家丁们都无奈退下,守在一旁。
刘毅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元枚,“小元大人,令尊不是病了吗?”
元枚闭口不言。
“我再问一遍,老元大人在哪儿去了?”
元枚无动于衷。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元枚的脸上,清晰的指印带着半边脸颊瞬间肿起。
刘毅一字一句的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清形势!”
元枚伸手擦了擦嘴角,看着手上猩红的血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毅。
“怎么?觉得奇怪?在长生城居然有人敢抽你耳光?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说出老元大人的下落,我不止打你,我还要杀人!”
刘毅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发,将她扯到元枚身前,“我数三声,你要不说,我一刀砍了她!一!”
元枚认得,这是一个旁支侄女,平素里除了仰仗元家权势,张扬富贵了些,也没干过什么出格之事。
他不禁求助似地扭头看向一直站在身旁的大管家,大管家却仿若一尊雕像,对元枚的眼神视而不见。
女子吓得浑身发抖,哭嚎道:“老爷救我!老爷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二!”刘毅又是一声冷喝。
女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声嘶力竭地嚎啕着,“老爷......救救我!我才十八,我还不想死啊!”
元枚的手不禁跟着一起颤抖,同样止不住抽搐的还有嘴角和眼角。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三!”
刘毅一声断喝,寒光闪过,女子的头颅滚落,鲜血甚至飞溅到了元枚的脸颊。
一片惊惶的尖叫声中,刘毅又拖过一个女子来,狞笑着看向元枚,“小元大人,如果你一直不开口,她们可都会因你而死啊?”
元枚死死咬着嘴唇,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起。
远处的一座高楼屋顶,有两个人并肩站着。
一个白衣似仙,一个身着萨满神袍。
杨清看着敕勒,“你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