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配上酱汁,极其爽口。
见沈光将自己点的菜品全都吃了个干净,封常清眉角也多出几分开怀之意。
从楼上下到大堂,沈光只见牙兵们都已经吃饱喝足,除了王神圆外俱是有些微醺醉意。
取钱结账,结果这顿酒食花费了沈光小三贯,其中大头全在酒上面,牙兵们喝的虽是普通的米酒,可是每斗也要六百多钱,牙兵们喝了三斗多,这酒钱差不多就要两贯。
而这年头长安米价才七八文钱一斗米,安西这边米价最贵的时候也没超过五十文,大多数时候都在二三十文间浮动。
心里飞快地算了笔账,沈光对这个时代酒业的暴利有了大概的概念,方才闲聊时他听封常清说天下名酒如郢州之富水、乌程之若下、荥阳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冻春、剑南之烧春都是动辄每斗酒值数千钱,他若是真把蒸馏酒弄出来,价格再翻个倍也卖得出去。
莫说长安城,便是眼下这延城里,有钱的胡商比比皆是,不愁没有销路。
“封兄,如今这宅子也买了,可是我还想买些靠得住的人手,还请封兄指教。”
沈光按捺住心中火热,朝封常清询问道,他从牙兵们口中听说过丝绸之路上的贸易,除了各种货物外,奴隶也是大宗贸易,像赫赫有名的昆仑奴、新罗婢就是长安城里官宦豪门的标配。
这延城是安西都护府的治所,也是丝绸之路在西域的贸易中心,在大唐是除长安城外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来自欧洲北非和中亚诸国的奴隶会在这儿被买卖和训练。
沈光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但需要劳力,还需要保密,那就没有比奴隶更好的选择了。
“看起来今日沈郎是要把某给使唤到底!”
封常清轻笑间,人已走出酒楼,沈光跟随上去,这顿酒请得值,有封常清在,没人能坑得了他。
两人身后,多闻脸上满是忧愁,郎君这般大手大脚的花钱,剩下三百贯也不知道能撑多久;牙兵们则是高兴地小声议论着,郎君置办大宅,又要买僮仆,说不准日后他们还能去郎君府上做护卫呢!
“封兄,刚才那处地方,为何一直无人问津。”
虽说有封常清在,沈光对自己花了百贯买下的那块地皮很放心,但他还是好奇在延城这地方,那么大块地方就一直废弃着,没人动过心思。
“那本是处货栈,主人是波斯王室遗族,当年波斯为大食所灭,其末代王子曾乞求我大唐出兵助其复国,最后得封王爵在长安终老。”
沈光听着封常清言语,才知道当年波斯王室遗族逃到大唐,颇受优待,那时大唐设了波斯都督府,和白衣大食在河中争雄,确实有帮助波斯人复国的打算,但是大唐在安西四镇的兵力有限,复国这种事还得靠波斯人自己为主。
可那位逃到长安的波斯王子没有复国的雄心壮志,底下的人也沉迷于长安繁华的生活,最后复国便成了嘴上喊喊,不过大唐仍是优渥这些波斯遗族,延城那处货栈过去便是某个波斯遗族的产业,只是数年前在河中经商的时候,死在突骑施人手上。
这处货栈也随之萧条,本来这地方是卖得上价的,可延城这边东城的达官贵人看不上西城这里,而有财力购买的胡商则怕惹上麻烦,最后这货栈被那人在延城的私生子押在牙侩里始终无人问津。
“那波斯遗族的私生子,沉溺酒色,又欠了一屁股债,一百贯足以打发他了。”
“那长安那边?”
“数年都没有消息,可见人家对这处货栈毫不在乎,沈郎放心用着就是,到时候某自为沈郎补全文书手续,绝无后患。”
“多谢封兄照顾。”
谈话间,两人到了延城的西南市,这儿便是专门贩卖奴隶的地方,也是城中男子梦寐以求的销魂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