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必定知道那波斯胡儿的底细,不知封兄可为我解惑?”
“有何不可,这波斯胡儿乃是河中石国的大商贾之子,长得倒也算魁梧英朗,而且为人大方,常年随其父往来河中和长安,和四娘子相识也算是偶遇,倒不是处心积虑刻意接近四娘子……”
听着封常清所言,沈光才晓得那波斯胡儿和高四娘还真就是自由恋爱,那波斯胡儿到现在还不知道高四娘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寻常人家的汉女,正筹谋着准备份隆重的聘礼好把高四娘娶回家。
“若非这石荣对四娘子用情发自真心,某早就派人杀了他,免得四娘子误了终身。”
“封兄为何不直言相告于都护……”
“某白日里话只说了一半,都护便大怒而归,某又有什么办法?”
封常清摊手道,自家这位主君任性起来,他也劝不住,只能等事后再说,如今听沈郎言语,主君没直接派牙兵去砍了那石荣,已经是够冷静了。
“那封兄的意思是,要玉成此事?”
尽管封常清没有把话挑明白,可是沈光却听出了封常清隐隐有想要帮高四娘一把的意思。
“某就知道沈郎是聪明人。”
封常清拊掌大笑,“这件事便是沈郎不来寻某,某也会找沈郎商量。”
“沈郎可知道,这石荣父子在长安也是数得上号的‘波斯商’,家财何止百万贯,更重要的是彼辈虽是胡人,却走通了李相的门路,或者说他们便是为李相做事的。”
封常清这番话说出来,才让沈光明白封常清的用意,他这是看上了石家的财力和关系,说来说去最终还是为了高仙芝的前程。
来到延城快两个月,虽说沈光还没去都护府待过,可是封常清时常和他聊天,他对于如今的局势倒也十分明晰,小勃律倒向吐蕃,朝廷迟早要对小勃律动兵,到时候何人挂帅出征,便得各显神通手段。
夫蒙灵察虽然一直都是高仙芝这位上司的恩主,但也到了头,最终这主帅人选,还得看长安城里圣人属意何人,不过高仙芝、程千里这样的边将无故不得入朝,说穿了最后还是要拼关系,如今这天下除了那位贵妃外,还有谁能比李相更能揣摩圣意的。
“沈郎,你我如今都是都护心腹,需得为都护着想,在某看来,都护嫁女于石家,虽说折了些脸面,可是这落在实处的好处远胜于虚名,更何况四娘子性烈,便是都护反对,也只是适得其反……”
“封兄,这事情我知道该如何办了?”
沈光打断了封常清的唠叨,他本身对高四娘的自由恋爱没什么偏见,更何况高仙芝虽然喊打喊杀的,但不也是让他去代为观察那石荣是什么人吗!
“沈郎知道就好,说起来这石家子倒也是赚到了,都护嫁女于他,长安城里他们也能得人高看。”
封常清揪着稀疏的呼吸自笑起来,然后朝沈光道,“沈郎做了这个媒人,到时候好处定然少不了,所以需得好好拿捏番那石荣。”
“这等好事,封兄怎么不亲力亲为?”
沈光奇怪道,他知道封常清也是个两袖空空的主儿,高仙芝赏赐虽多,可架不住封常清家里有个如狼似虎的守财奴悍妻,他自个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的主,要不是他在延城市面上够威风,还能收些孝敬钱,不然那日子过得可称不上舒坦。
“你当某不想吗,只不过某事务繁忙,再说某这样貌,如何做得媒人,保得这门婚事!”
见封常清故作姿态地长吁短叹道,沈光不禁笑起来道,“既如此,这好处我便与封兄一人一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