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个数字。
黄百城的眼睛一亮:“真的?”
夏雨萍说:“你能陪我去兑奖吗,我一直想你,一直没结婚。”
黄百城说:“当然可以,萍萍,你一个人去兑奖也不安全。”
夏雨萍:“你骗我,你有家,我原谅你,我很想见你,哪怕是最后一面,要不我就去你家。”
黄百城:“我会离婚的,你要给我时间,萍萍,其实我和老婆一直没什么感情……”
夏雨萍:“嗯,我等你,我的手机号码没换,这几年一直在等你给我打电话。”
夏雨萍伤心地哭了起来,黄百城不断地安慰她,答应她明天就去陪她兑奖。当天晚上,黄百城在网上查询了中奖信息,本省报纸的头条是:蓝京彩民喜获千万大奖,神秘得主一直没有现身。这个新闻使他深信不疑,贪念使他走上了不归之路。
第二天,也就是2008年9月10日,星期三,黄百城乘坐早晨的第一辆客车前往蓝京,夏雨萍买好了早点等他到来。黄百城根据夏雨萍短信中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家,两人进门后拥抱接吻,一个小女孩站在旁边,夏雨萍声称是姐姐家的孩子。
黄百城俯下身对小女孩说:“喊叔叔。”
小女孩摇了摇头,夏雨萍笑了。
黄百城不断地讯问中奖之事,夏雨萍避而不谈,吃完两根油条,几个小笼包,喝下一盒牛奶之后,黄百城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的,他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手和脚被牢牢绑在了床的四脚上。
黄百城:“你干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
夏雨萍:“安眠药,从你离开我,我就一直失眠。”
黄百城:“萍萍,你别冲动,我会和你结婚的,咱们领奖回来后,我就离婚,和你结婚。”
夏雨萍:“你知道吗,我给你生了一个孩子,已经四岁了。”
黄百城:“啊,你不是给我发电子信件说流产了吗,她叫什么名字?”
夏雨萍:“黄小橘!”
夏雨萍拽过女儿说:“小橘子,喊爸爸,这就是你爸爸,我们找了他整整四年,找得好苦。”
小橘子:“爸爸。”
夏雨萍:“你爸爸现在就像什么字啊。”
小橘子:“大。”
夏雨萍:“‘太’字,我要让他变成‘犬’字!”
夏雨萍把小橘子送到幼儿园,临走前,细心的她用胶带封住了黄百城的嘴巴。
窗外开始下起雨来,就像他们见面的那一天。
夏雨萍说:“我暗中调查过你,1996年的时候,你在蓝京市一家医院实习,当时蓝京市发生过一起碎尸案,你不会忘记吧,现在,就要发生第二起了,我也会把你切成片扔到垃圾箱里。
黄百城的眼睛瞪大,露出无比的恐惧。
她开始吻他,他使劲挣扎,她的吻像毒蛇的芯子,从脖子滑过胸膛,一路向下,舌头抵达终点,她用舌尖挑逗、缭绕,嘴唇像是玫瑰花瓣,将生命之根吞没……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身。
黄百城疼得身体直挺,昏厥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夏雨萍用菜刀砍下他的头颅,撕下嘴巴上的胶带,她捧起人头,在前额上吻了一下。黏稠的鲜血滴到了她的身上,她哭了。
无须说出爱,这个案子本身就足以惊世骇俗惊天动地,每一刀,都是爱情的仪式。
她将他千刀万剐,她将他碎尸万段!
她轻轻地说:“我把你的心葬在我的胃里,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中午的时候,她把他的心脏煮熟,炒了一盘菜,接着又炖上了他的手和脚,然后将他的阳具剁成馅包了饺子,又用肺和肚皮上的肉做了汤。
四菜一汤,一气呵成,剩下的开水,她随手浇在了他的头颅上。
她摆上了四双筷子。平时,她吃饭的时候,尽管只有她和女儿,但是也会摆上三双筷子,并且对女儿说,你爸爸可能会来吃饭。第四双筷子,究竟是留给谁使用,我们无法得知。
她要把他的心吃下去,让他的心和她的心靠在最近的地方,两颗心在一起……永不分离!
雨停了,天阴沉沉的,傍晚的时候,她把女儿从幼儿园接来。客厅里的血迹使女儿感到害怕,女儿在血泊中摔了一跤,四肢着地,跪着站起来——并不是警方推理猜测的女儿向妈妈磕头求饶。妈妈喂她吃下安眠药,女儿安静地睡着了。
夜来香在雨中开着,红色花朵挂着雨珠。
夜来香在天亮之前凋谢,她要在天亮之前把他切碎。
她忙乎了整整一夜,骑着电动车,将人头和尸块以及血衣抛弃。
夏雨萍回到家,锁上铁栅门,把钥匙冲进马桶,她抱着熟睡的女儿喃喃自语:孩子,你本来就不该出生到这个世界。她狠下心,残忍地割破了女儿的手腕,将女儿放进满是血水的浴缸,她自己也坐在浴缸里,用水果刀割腕自杀。
妈妈和女儿坐在浴缸里,静静地等待死神来临,旁边还放着一具血肉模糊的无头骨架。
这是一家三口!
如果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也许是妈妈不忍心下手,女儿的伤口并不深,没有立即死去。她从疼痛中醒来,走出浴室,走过客厅,打开门,她站在台阶上,铁栅门上着锁。
小女孩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然后她转过身,手腕滴着血,回到浴缸里,抱住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