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恒浑身剧震,一个前穿,想从温言旁边过去。
哪知道温言微一移步,已再次挡着他,冷喝道:“我说了,赢不了我,你过不去!”
烈雅乃是烈恒从小抚养长大的孤儿,后者将她视若己出,此时心急如焚,原本稳固的心绪也不由急躁起来,暴喝道:“滚开!”
温言哈哈一笑,拳来手挡,脚至腿格,一招不落地把对方的攻击全挡下,而且不断移动方位,将对方冲过去的路线封死。
楼上,一个平头弟子怒道:“师父我来帮你!”猛地跳下楼,朝着温言后背扑了过去。
烈恒怒叫:“不!”
但这一声已经慢了,平头小子扑到温言后面,后者一记神龙摆尾似的后踹,快若闪电,却同样是悄无声息。平头小子功底虽然不差,但和温言相比判若云泥,仓皇中避让不及,也是一脚踹出,想要硬挡。
喀嚓!
“啊!”惨叫和骨断声同时响起,那小子小腿骨生生从他膝盖处穿出了十多厘米长的一截,整个人朝后跌飞出去。
“陆海!”烈恒和几个徒弟同时叫了出来。
“我只说对你只守不攻,没说过对你徒弟也是。”温言迅速收脚,由后踹改为前踢,挡下烈恒攻来的一招,同时冷冷道,“再有来的,就不只是断条腿这么简单了!”
烈恒心火上冲,再难保持他平静的心绪,攻势虽然看似更加猛烈,但实际的威力已不如之前,温言更是应付得轻松自在。
楼上,张冲怀里的烈雅呼吸已经近乎消失。
只消多五分钟时间,她将永远停止呼吸。
一名弟子悲叫道:“师父!”
但烈恒被温言死缠,哪能分出身来?
张冲一咬牙,把烈雅平放到地上,一个翻身,跃到了院中。
另两个弟子和他心意相通,也纷纷跃进院内。
下面一个正照顾痛得满头大汉的陆海的弟子也站了起来,和张冲等人一起快步围向战团。
温言一心二用,心中微愕。
这些家伙看来没吸取那个陆海的教训。
但片刻后他想法一变。
不对,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明知后果严重,却仍要全力一试!
看不出为了烈雅这丫头,这伙人从师父到徒弟竟然全都肯拼命,看来烈阳宗内部还是相当团结的。
眼看众人就要冲入战团,烈恒突然一个后退,怒道:“都给我站住!”
包括温言在内,所有人愕然停止了动作。
烈恒目光锁定在温言眼中,缓缓道:“你跟我生死大仇,你想的该不只是杀一个烈阳宗弟子这么简单,告诉我,怎样你才会放过她!”
温言错愕道:“我没听错吧?这算是宗主大人在求我?”
张冲大叫道:“师父!不用跟他废话,我们……”
“闭嘴!”烈恒一声暴喝,旋即声音转低,“说!”
温言已完全明白过来,微微一笑:“假如我真的只是想让你亲眼看到你钟爱的徒弟死掉呢?这肯定会让你有负罪感,你因为你没能救下她。”
烈恒脸色大变:“你!”
温言慢条斯理地道:“你家不是在浙东吗?那之后,我就去浙东,看看你还有什么很重视的家人,照着这丫头的待遇来,一个一个让你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
烈恒双拳紧握,浑身剧颤。
那不只是愤怒,而是他突然想到,这个突然之间身后大进的年轻人,确实有实力做到这可怕的事!
温言欣赏着他的表情,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杀,避免看到你的家人的悲剧,不过呢,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想知道原因吗?因为你曾经试图杀我,而且还不只一次!”
烈恒从牙缝里迸出数字:“你这个恶魔!”从没有一刻,他比现在更后悔做某件事,早知道是现在这样,他就不和这小子斗了!
温言悠然道:“不知道那丫头还能撑过多久。”
张冲悲叫道:“师父!让我们一起杀了这小子!”
烈恒一抬手:“谁敢妄动,从此以后就不再是我烈阳宗的弟子!”
没人比他更清楚,刚才的激斗中,温言只防不攻,就已经足以和他缠斗不输,而且更能在他的全力攻击下腾出手重伤陆海,其实力之高,已经超过了他,就算这么多人一起围上,也未必能赢了温言!
想到这里,他突然后退一步。
温言讶然看着他。
烈恒心念已定,蓦地双膝一低,重重跪下。
“师父!”
张冲等人同时惊叫。
烈恒一字一字地道:“求你,放过她!”
温言凝目看他,原本惊讶的神色渐渐恢复平静。
以烈恒这种身份的人,向人下跪绝难想象,更不用说下跪的对象还是他这种武术界的晚辈、不共戴天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