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圆。
未满。
夜空高旷,银云如浪花般翻滚,卷动,被风扯远。
常思豪架着陈胜一,步履踉跄,东偏西倒地走在街头。
陈胜一手里提着个酒葫芦,不时灌上一口,刀带有些松了,金刀在腿前晃动,颇为碍事,被他踢来踢去。
他直起身子,向天空一指:“小豪,你看月亮圆了吗?”常思豪道:“还差些,后天才最圆。”陈胜一望月微笑:“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哈哈哈,不应有恨,不应有恨……”
忽然马蹄声响,数人驰到近前,险些惊得二人坐地,为首一人勒马道:“孙姑爷,二总管,你们怎在这里?”
常思豪醉眼斜睨,认得他是秦家本舵负责管理会宾楼的于志得,道:“在这不行吗?”
于志得知他醉了,不敢招惹,忙道:“行,行。”
陈胜一问道:“你们这是上哪儿去?”
于志得神情微愕:“我们分散出城,跟老太爷一起上大同啊!你们不知道吗?”
二人闻言,酒意立消,惊直了眼睛。
于志得令随从二人退归秦府,将马让给陈常二人骑乘,一行人纵马过街,来至北城门之外。
秋风清冷,一地月光如雪。早有数骑在道边候着,一人当风而立,白衣白发白眉白胡须,通红的脸膛仿佛烧透的炭。
陈胜一来至近前,滚鞍下马道:“老太爷,您这是……”
秦浪川一愣:“大陈,你怎么来了?”陈胜一将如何在街上见着马总兵及其夫人,以及听到的一切和后来去喝酒,出来遇着于志得等事讲说一遍,秦浪川大笑:“哈哈,不错,是我让北山传的消息。呵呵,看来马总兵也不白给呀,不过就算他们知道消息是咱们探听并传出去的,顾忌到自家性命,也不敢造次!”
祁北山在旁边道:“津直,你可错解了老太爷了。国难当头,老太爷岂能袖手,但是若遂了于巡抚的意,咱们秦家的人都要听马总兵的指挥,岂非要气煞了人!故而他老人家用釜底抽薪之计,让他们自己撤了梯子。咱自去杀鞑子,可不受人的管。”
陈胜一急埋怨道:“那为何却不对我讲明一切?”
祁北山一笑:“以你的性子,知道内情必要跟着出征,俺答此来率十万兵马,你内伤未愈,怎可在战场上与大军争锋?故而时近中秋,老太爷便令你去忙家中节庆之事,正好大爷也臂伤未愈,本意让你们在本舵守着也就是了,所以事情都是和我商量,没想到临行时倒被你们撞上。”
陈胜一双膝跪地,拱手过头,垂泪道:“老太爷!您知津直,津直却不知您!我白跟了您半辈子!”
秦浪川大手抚在他肩上,深吸一口气道:“大陈啊,好孩子!你们这就回去吧,好好养伤!”陈胜一撑身道:“我伤无碍,正要和您同去,怎能回转?”
常思豪亦折膝于侧,振声道:“爷爷,请您体恤陈大哥的心意!答应他吧!”
秦浪川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