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也可以变成光！

    这是疾影的好听声音。

    我说。

    希萨莉黑鸦小姐姐，你这是看到臭海盗能够听懂野兽之音了，所以真的彻底放飞自我了，对吧？

    ---

    话头转到苍穹这边。

    忠诚的角鹰兽刚才被高姆一记头槌打飞坠落在永恒战场的边缘，它落地时眼前一黑，那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距离去见它的上一任主人艾萨拉女皇也只差一点点了。

    不过幸运，或者不幸的是，苍穹坠落的地方正好是一处烂泥水坑，这减缓了它遭受的冲击力，留了条濒死小命的同时，却也限制了它的逃亡。

    在落地之后不久，就被一群海拉加尔士兵拖到了烂泥中准备表演一个现杀角鹰兽。

    苍穹当时已经意识模糊了。

    它放弃了一切希望。

    直到至尊盾女赫雅扛着一杆奥丁战旗悍勇无双的杀过来，这个四米高的维库女汉子已经从身后的纳尔穆斯高岭那里得知了一切。

    作为粗野维库人的感情迸发是很直接很真诚的。

    她无法放弃这样忠诚的野兽，甚至有些羡慕那个好运的臭男人，她和她的座熊以及座龙就没有这种感召人心的纯粹情感。

    再者说，赫雅要把奥丁战旗插在海拉的领地核心，最好的选择当然是海拉的王座，但至尊盾女不是个纯粹的莽妇。

    她真去了那里，她就回不来了。

    而战旗树立于海拉用来折磨亡魂的永恒战场其实也一样，这杆神圣战旗的存在，将给那些失落的亡魂带来坚持与反抗的勇气。

    从这一点而言，这杆战旗留在这里，甚至比插在海拉王座更有用。

    所以，赫雅干脆就把战旗插进了苍穹坠落的水坑边，那金色的战旗一落地，一圈金色的符文之光就如落地生根一样，扩散到周围几十码的范围之内。

    冥狱的死亡气息被驱散开，屹立在圣洁大地上的至尊盾女感觉自己的勇气嗖嗖嗖的向外涌动，她吼叫着，抓着自己的战矛挡在战旗之前。

    什么海拉加尔士兵，什么海拉加尔战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跟她冲过来的纳尔穆斯高岭的亡魂这蹲在苍穹身旁，以一名猎手精湛的技艺，帮助濒死的苍穹挽回了那么一口气。

    随后就是高姆战死，海盗的战兽冲过来帮忙。然而，赫雅太高调了，至尊盾女放下的奥丁战旗很快引来了更难缠的对手。

    这东西简直就像是一个放大号的“挑战怒吼”，持续对周围的所有海拉下属造成1000%的嘲讽效果。

    那股骑脸输出的嚣张感觉一瞬间拉满。

    “维库人！死！”

    在风暴龙咆哮中，一队海拉加尔精锐从天而降，为首者赫然就是之前从臭海盗手里逃跑的那名海拉勇士。

    维格弗斯刀风已换了一套更威武阴森的盔甲，但他手中那两把异型怪刃依然和之前一样致命。

    虽然他在和布莱克拼刀的时候，差点被狡猾的臭海盗用灰烬使者一刀秒了，但那并不能说明这名海拉勇士的软弱。

    他最多有点笨。

    只能说灰烬使者在面对恶魔和亡灵时的杀伤力太强。

    现在面对的是一名已经战斗了很久的维库女战士，堕落武士维格弗斯的破坏力一下子就显示了出来。

    靠着手中的狂暴双刀，在近距离突击的第一击就爆发两把战剑中蕴含的奥丁和海拉的双重神力，在蛮力猛击里，把赫雅那把沾满了迷雾气息的金色战矛疯狂斩断。

    又掀起血肉横飞的旋风斩，给至尊盾女留下了开战以来的第一道伤口。

    那两把剑明显有古怪。

    被它们砍伤的伤口无法愈合，而且赫雅冥想感觉到了自己的防御被削弱，所有的护甲在面对那两把愤怒圣刃时就和纸一样薄。

    眼前这个残暴的海拉勇士是个劲敌，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战斗。

    跟随海拉勇士一起过来的海拉加尔精锐绕过了盾女的防守，向她身后袭击，要把那正在生根的奥丁战旗摧毁掉。

    但愤怒的战兽们四处出击，打的海拉加尔人仰马翻。

    纳尔穆斯高岭也抓着黯淡无光的雄鹰战矛，在奥丁战旗之外挥戟砍杀，身为亡魂的他在冥狱随时能感觉到死亡气息的拉扯。

    但在这个灵魂本就该到来的地方，却也让他重新拥有了实体。

    他甚至重新感觉到了那些死亡之后已经淡漠的情绪，战斗的热血、守护之心，还有心中的苦楚与渴望。

    尤其是在挥动雄鹰之矛，以屠戮的旋转将周围的迷雾仆从劈死时，那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苦就越发扰动心头。

    他本也可以成为赫雅或者布莱克这样的战士。

    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嗷”

    远方的冥海边传来高姆痛苦的濒死呜咽，那冥狱守门人在自己守卫的地狱的死亡就像是一记警钟，狠狠的敲在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海拉加尔仆从们身上。

    失败者高岭感受到了它们的怯懦。

    布莱克豪取的伟大胜利则在鼓舞他们这些敢于冲入地狱死斗的勇者们。

    纳尔穆斯手持雄鹰之爪看向远方，他看到了那黑烟，看到了那一抹光的闪耀，他知道，那是冥狱都在为那个男人欢呼。

    一个真正的英雄出现了。

    而他...

    他本来也该有这样的未来。

    好羡慕啊...

    牛头人亡魂看着周围退却甚至逃跑的海拉加尔们，同伴胜利的喜悦如黄钟大吕的宣誓，让他看到了身为猎手能做到的最伟大的事。

    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一个早已不可救药的暗淡灵魂。

    纳尔穆斯看向手中的战矛，它也在震动，似乎也在为这场精彩的战斗而感慨战栗，它也在渴望新的开始，承载新的故事。

    或许...

    只是或许，我也可以和胡恩一样战斗，我也可以变成像布莱克那样的光，我也可以和赫雅一样亲手书写自己的故事...

    哪怕是在死亡之后。

    牛头人亡魂在这一瞬幸福的想要流泪，很少有人能得到第二次机会，现在命运终于垂青了他。纳尔穆斯高岭抓紧了手中颤栗的战矛，扭头看向正在把赫雅打倒在地的海拉勇士。

    它是那么的嚣张，那么的强大...

    作为最后谢幕之战的对手，简直太合适了。

    牛头人举起了战矛，低下了头，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双眼通红，属于他的灵魂之力开始燃烧。

    老朋友，虽然开始的有点晚...

    但请你...

    和我一起战斗吧！

    高居于天上的伟大先祖们啊，见证一个懦弱无能的后辈，开始自己真正的故事吧！

    至高岭！

    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