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军的确不凡。
此时浑河南岸的明军也都摩拳擦掌,等不及了。在吴伯岩的指挥之下,他们砍伐松木,用长长的木杆把船只连在一起,正好义州兵有大量偏箱车,将车板拿下来,铺在松木杆上,平整的桥面就出现了。
将二十几段桥面连在一起,就出现了一座浮桥。
吴伯岩十分得意,平时大人就说过土木作业,看来还是自己学的最扎实,心头满是得意。
“诸位大人,咱们过河吧!”
一共搭成五座浮桥,吴伯岩领头,贺世贤,张峰,于伟良他们带着人马,纷纷过了浑河,同张恪汇合在一起。
童仲揆和戚金也跟着过河,他在平整的浮桥上,戚金忍不住点头。义州兵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就算是他也没有本事如此快搭建好浮桥。
戚金外表文雅,可是内心很骄傲,他是戚继光的侄子,名门之后,手下战兵强大。拿不出真本事,是别想让他服气的!
“张大人,当机立断,末将钦佩之极。”
张恪呵呵笑道:“杨涟死了,对他,对我们,对朝廷都是好事!求仁得仁,以往的事情放在一边,把他的尸体派人送回去吧。”
早有士兵把杨涟残破的尸体从车上解下来,用毡毯裹起来。转身送走。
消除了一个隐患,张恪神色凝重。
“建奴吃了亏,凭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下面一定是更猛烈的攻击,大家务必做好准备!”
张恪当即下令重新排列阵势,这一次义州兵充当中军,浙兵分散两翼,组成品字形方阵,牢牢守住浑河北岸。白杆兵跟在他们的后面。若是火铳兵被冲破了,他们就要顶上去。
贺世贤率领的骑兵在更外围巡视,于伟良负责保护浮桥。至于童仲揆和戚金,则是一左一右。跟着张恪一起指挥人马。
远处建奴一点也不怠慢,失去了一举击败明军的机会,他们不停在外围寻找机会,就像是优秀的猎手。等待机会。
“老汗王来了!”
声音充满了惊喜,额亦都急忙回头,果然从远处来了更多的骑兵。尘土飞扬,遮蔽半个天空,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龙旗飞舞,人喊马嘶。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金甲的雄壮老者,红黑的脸膛,泛着油光,手里提着一杆大刀,足有七十多斤。
来的正是后金的创始者,野猪皮……努尔哈赤!
虽然年纪不下,老奴还是矫健地跳下了战马。额亦都急忙跑过去,右腿抢上一步,两手张开,左膝着地,双手抱住老奴的腰部,脑袋轻轻顶老奴的胸下,这正是满洲最隆重的大礼……抱腰礼,不是抱大腿。
“汗王陛下,老奴无能,杨涟被明军打死了,尸体也被抢走了,请汗王治罪!”
老奴眉头一皱,说实话他的心里的确不快,可是刚刚攻下了沈阳,有了建基立业的所在,老奴格外的兴奋,并没有把区区挫折放在眼里。
伸手摸了摸额亦都的头,笑道:“起来吧,明狗只能玩点小聪明而已,本汗要让他们血溅浑河!”
……
“大人,您看,好像又来了好多建奴!”
张恪通过千里眼,已经看到建奴阵地上飞扬的黄龙旗,肯定是老奴来了!
不管鄙视也好,怨恨也罢,不得不承认老奴是一个极凶悍狡诈的对手,不知不觉间张恪的掌心竟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知道会不会让那些吊打野猪皮的穿越前辈笑话!
张恪自嘲地一笑,随即脸上恢复了扑克一般的严肃。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随时迎战!”
差不过过了半个时辰,从建奴的队伍当中涌出上千骑兵,他们排成楔形阵型。最中间的都是两黄旗的重甲骑兵,身披裹铁棉甲,手中武器寒光闪烁。胯下的战马也都披着马甲,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在他们身后跟着大量剽悍的弓箭手,他们一个个眼神带着轻蔑和残忍,仿佛明军就是一道菜,任他们品尝!
“杀尼堪!”
“杀尼堪!”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声,奴骑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张牙舞爪冲了上来。
“哼,不知死的建奴,先尝尝老子的厉害!”姜怀冷笑着,猛地挥动令旗。
十门佛朗机炮率先开火,十枚巨大的铅丸喷吐而出,所过之处,建奴人马皆碎,变成了一地尸块,鲜血染红黑土地!
建奴好不容易冲到了一百步左右,鲁密铳手抢先开枪,前面的鞑子重骑纷纷落马。
果然有如此厉害的火铳兵!
站在后面观战的老奴变了颜色,他悄悄扫了一眼代善,终于相信这个儿子所言非虚。
“张恪,此人为我大金头号劲敌,必须处之!”老奴神情狰狞,恍如凶狠的猛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