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大可不必。试问大明忠臣良将,如过江之鲫,何人得以生祠祭祀?陛下尚且未有,魏忠贤不过是君前一奴婢,提督东厂以来,偶有一二功勋。圣上以准许称其‘九千岁’,恩德之重,超乎规制。魏忠贤者,若苟怀报国之心,理当夙夜忧叹,皇恩浩荡如同黄河之水,九天而来。纵使为奴百世,也不能报答万一。生祠非魏忠贤能受之,何况大兴土木,耗费无算,倘用修祠之费,浆液有功,选派勇士,则辽沈可复,大明可兴。臣斗胆请求圣上,怜恤民生百姓,边关将士,停建生祠,臣不胜感激涕零……”
张恪这篇奏折写的不算华丽,而且就凭他一个连秀才都没考上的家伙,也没法学人家翰林花团锦簇。
可是这篇奏疏之中,却是情真意切,他先是那自己做例子,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报答皇帝的恩情是无限的,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报国救民中来。要亲提三尺剑,扫荡边疆,收复辽沈……
随后说到了魏忠贤,他纵使于国有功,可是全是在圣上的英明领导之下,老魏同志不过是办事的人而已,岂能享受比皇帝还过的待遇!
应该停止靡费无数的修生祠行径,把剩下的钱财干正事要紧……
魏公公正在飘飘然呢,结果冒出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东西,简直比吃个苍蝇还难受!
“好啊,张恪啊张恪,跑到江南一趟,学会了言官的那一套了,还敢劝谏皇上了,好大的本事,好大的忠心!”
看着魏忠贤吹胡子瞪眼,新替补的秉笔太监急忙说道:“老祖宗,这个张恪不知好歹,儿子们这就下令,让人弹劾他,一定严惩不贷,给您老出气!”
“呸!”
魏忠贤狠狠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蠢货,猪猡,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那张恪是何许人?想动他,你是看咱家活得好过了,想让他领兵到京城,给咱家找麻烦?咱家告诉你们,可以动任何人,唯独不能动张恪!要是惹了马蜂窝,休怪咱家无情!”
“你!”魏忠贤用手一指出主意的太监,呵斥道:“滚出去,领二十个嘴巴子,敢不用心打,咱家就让你滚出司礼监!”
还没看过魏忠贤如此愤怒呢,大太监连滚带爬,跑出去领罚了!
魏忠贤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出了口气。其实不怪老魏胆小。这次张恪遇刺,虽然不是皇帝主使的,可是织造局和南京镇守中官被海商买通却是不争事实。要不是织造局帮忙,一百多刺客岂能轻易进入松江,躲过张恪的眼线。
如今张恪只是处置了涉案的海商大族,并没有把矛头指向太监,这就是给宫里,给他魏忠贤留了面子。
没准写这封奏疏,就是为了出一口怨气呢!
老魏想到这里,微微点头,缓缓说道:“这份奏疏就扣在司礼监吧,另外你们给平辽公拟一份命令,让他立刻回辽东,总督军务,择机收复辽沈等地。”
一封奏疏,换来了朝廷放行,张恪也不用去京城报道,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他就把所有事务交给了姐夫邓文通。
“姐夫,诸般事情就按照咱们商量妥当的办,不过有一点,就是那两个男女刺客,务必要找出来!”
“呵呵,永贞,我一定找出来!”邓文通随即又感叹地说道:“这往后我就要长时间镇守东南了,你姐姐,还有瑶瑶,请永贞多多照料,再有替我向岳母问好。”
“没说的,姐夫,小时候常听大姐说她想看看江南的秀丽风光,领略一番天堂是什么样的。回去之后,只要大姐愿意,我就让人把她们送过来。也省得你在秦淮河上,流连忘返,隔江犹唱菊花花!”
“别胡说!我可不是那样的!”邓文通老脸通红。
张恪哈哈大笑道:“姐夫,都是男人,不需要解释,不过你要是敢怠慢了我大姐,可小心家法!”
爽朗的笑声中,大家挥手分别,张恪乘坐着最快的帆船,用了半个月时间,总算是回到了辽东,从锦州登陆之后,换乘宝马,一刻不停,赶回了义州。
等到他回到家中,刚过中午,张恪轻车熟路,直接冲到了后院。好几个月不在家,琰儿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了,老娘身体没问题吧!
张恪想着,来到了老娘院子外面,向里面一看,张恪顿时眼珠子都调了一地,万万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在眼前,一个中年男人正和老娘手拉手,从花房走过来。
老娘满脸的甜蜜,好像初恋的少女一般!
天啊!一定是我眼睛错乱了!这都不是真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