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带着头,撒丫子到了跨院,刚到门口,沈青烟抱着孩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看到了张恪,沈青烟一直忍着的泪水唰地流下,小脸吓得惨白惨白,没有一丝人色。
“青烟。”张恪伸手要抱她,沈青烟急忙摇头。
“先看看儿子。”
张恪急忙探过头,小家伙正在睡觉,爆炸响起,沈青烟原本在外间屋绣花,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飞跑进里屋,把儿子抱了出来,而且她连猞猁狲的褥子都带了出来。就算换成张恪,也没法这么快。
小家伙被暖融融的褥子围着,一根汗毛都没伤到。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冷风一吹,小家伙扁扁嘴,大哭起来。
“呵呵,哭得这么响亮,一定没事!”
沈青烟长出一口气,放下了心,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刚刚的一番举动,严重透支了体力,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我扶你回去,让大夫好好看看。”
“嗯。”沈青烟乖巧地点点头,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小家伙身上移开,低声道:“找几个道士来吧,我怕儿子吓着了。”
一贯反对迷信的张王爷破天荒地点点头……
波及京城的王恭厂大爆炸,一直过了两天,才把损失初步统计出来,当看到结果,九千岁魏忠贤和内阁首辅魏广微看到之后,全都傻了,攥着奏折,浑身发抖:东自顺城门大街,北至刑部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数万间,人二万余,王恭厂被夷为平地……
魏忠贤脸色铁青,刚刚得到消息,锦衣卫指挥使,他最得力的爪牙骆思恭和两百多部下死在了王恭厂,而且还是凭空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可恶,可杀不可留!”
坐在一旁的魏广微同样吓傻了,心头只剩下一句话在回荡:“他怎么敢这样,怎么敢这样!”
好在此时魏忠贤没有注意到魏广微的神色,一个小太监跑来,说是天启要找魏忠贤,老魏急匆匆赶了过去。
前所未有的的大爆炸,瞬间无数人凭空蒸发,几万人失去生命,别说大明,就算从古至今的历史也没有记载过这种事情。
惶恐就像是雨后的野草,疯狂地滋长蔓延,甚至有人用“天变”来形容这次爆炸。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尊奉上天,皇帝更是自称天子,如今老爹发怒了,当儿子的又岂能坐视不理!
自从爆炸开始,天启已经连续昏过去三次了,容妃产下一个成型的男婴,小东西不到巴掌大,浑身青黑,生下来就死了。
朝思暮想的皇子,大明皇室的继承人,就这么死了,天启把抓柔肠,泪水流干了,眼睛里面都是血!
“朕躬德薄,老天竟然收走了朕的儿子,朕唯一的儿子!”天启又要昏过去,太医急忙围过来,有的用针扎,有的艾灸,好不容易,把天启救活过来。
“魏大伴。”
“老奴在。”
“爆炸,是,是怎么回事?”
“启奏陛下,老奴不敢隐瞒,是老奴派遣锦衣卫去王恭厂检查库存和账目,也不知怎地,突然王恭厂就爆炸了,骆思恭等人多半尸骨无存了。”
魏忠贤说着,也挤出两滴伤心泪。
天启此时就像是一截枯木,没法动弹,可是脑筋却格外清楚,喘了半天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谁?”
“这……”魏忠贤稍微一愣,随即咬着牙说道:“老奴斗胆猜测,此事和几位国公脱不了干系。”
“好啊,咳咳!”天启的瞳孔蒙上一层血色。
“查,不管涉及到谁,一律杀!无!赦!”最后一个字说出来,天启一歪头,又昏了过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当魏忠贤从寝宫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一场血雨腥风不得不拉开了大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