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无情!”
孙有光咳嗽了一声,冷笑道:“你们都听着,这位是咱们义州卫的新任指挥佥事张恪张大人,你们要是敢欺骗他,那可真是寿星老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张恪,张阎王啊!
街面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周雄被干掉的时候,大家全都听说了,而且还不停地添油加醋。本来张恪只杀了周雄一人,结果愣是被演绎成张恪领着人屠杀了周家兄弟,还有三百家丁。
百姓的口中,张恪又多了一个张阎王的绰号!
掌柜的吓得面无人色,挣扎着爬起来,把两个伙计全都叫了出来。
“说,快说,你们看到簪子没有?到底知不知道?”
有个瘦小的伙计变颜变色,就是不说话,可是听到了簪子两个字,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左边衣兜。张恪看在了眼里。几步到了他近前,掐住了腕子。
这小子疼得龇牙咧嘴,张恪毫不客气的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一支银簪子。
“好啊,竟然是你小子,收了簪子怎么不给孩子纸,还诬陷是偷纸。你就这么不长眼,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看着掌柜的伙计打成了一团,爹妈乱叫,张恪突然觉得有些无趣,这样的蝼蚁他都懒得搭理。
“孙老。实在是抱歉,我要先去大姐家看看,工匠的事情只怕要明天了。”
“没说的,我就不耽搁你们姐弟重聚了。”
孙有光识趣的离开,张恪笑着抱起了瑶瑶。
瑶瑶看着张恪,小眼睛,冒出了无数的星星,舅舅,真是太帅了!小丫头搂着张恪的脖子。像是树袋熊一样。
“小丫头真没礼貌!”张韵梅责备道。
“嘿嘿,大姐,瑶瑶粘舅舅有什么不对的,我说的对不对!”
“嗯!”瑶瑶用力地点头。
一行人走进了胡同。里面的房子破破烂烂,还有一股子怪味。张恪越走眉头有紧,张韵梅的忧虑就越严重。
“二弟,没想到你都当大官了。家里太脏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哈哈哈,大姐。这算什么,我们这些人风餐露宿都是正常的。倒是大姐,你们不是在锦州吗,怎么突然跑到了义州,也不通知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啪!
张韵梅手里的簪子突然落地,脸色越发难看。
张恪默默捡起来簪子,塞到了大姐的手里。心中暗自叹气,看来大姐过的并不好,问题应该在姐夫身上!
张恪也不说话,走到了胡同的最里面,一座几乎倒塌的房舍出现在眼前,狭窄,破败,陈旧,简直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倾斜的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破棉袍的年轻人一面走出来,一面说道:“韵梅,还有银子吗,给我五两,我要去见几个朋友,大家砥砺学问,少不得花费……”
没等说完,他突然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张恪,脸色就变了。
“我们邓家是书香门第,斯文之家,不方便接待各位军爷,还请你们离开!”
张韵梅脸上臊得通红,气昂昂地说道:“文通,这是张恪,是我兄弟!”
“啊?”邓文通也吓了一跳,上上下下,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果真是张恪。只是他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个书生吗,怎么成了武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通,还傻着干什么啊,请兄弟进去吧!”
邓文通下意识的伸手,说道:“请,快请!”
张恪皱着眉,走进了房间之中,张家的女人一贯是勤劳的,家里面拾掇的干干净净,可是却掩饰不住贫穷和匮乏,面缸里见底了,灶台上的盆碗破破烂烂,整个屋子,除了邓文通的书房,就没有一样新东西。
张韵梅想给兄弟找点吃的东西,可是转了一圈,只捧了一碗热水过来,就连茶叶都没有!
“二弟,你先润润喉吧!”
张恪微微点头,他一直在看着邓文通,这位姐夫似乎对他们十分排斥,跑到了桌案上面,去摆弄自己的书稿。
“韵梅,你招待二弟吧,我要去见朋友。对了,纸呢,赶快拿来,我把这几篇文章誊录上,让大家品鉴一番!哈哈哈,差不多了,凭着这几篇时文,拿个举人不在话下,就等着进京赶考,金榜题名,咱们家一切都会好的!”
邓文通自顾自的说着,见妻子没有动作,他不耐烦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银子和纸都拿来,怎么这么墨迹!”
张韵梅的眼眶里面泪水涌动,夺眶而出,小瑶瑶抱着娘亲的大腿,也跟着落泪。
“你们到底怎么啦,好好的哭什么?”
张恪总算是明白了这个家庭的问题,他猛地起身,走到了邓文通的面前。突然张恪抡起了巴掌,狠狠地抽向邓文通。
“你知不知道,大姐用她娘留下的银簪换纸!你知不知道,刚刚瑶瑶差点被打死!你到底是不是一家之主!她们娘俩欠你什么?还有脸见朋友,先想想你够不够一个老爷们!”
张恪是真的生气,左右开弓,邓文通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鲜红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