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贴在她肚皮上的男人。
“你干什么?”
“我听一下,他有没有踢你。”
上官云曦整个人都傻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才三个月,还没成形,他要怎么踢我?”
“是嘛?三个月不能踢吗?”
他依然贴着,好看的眼睛里盛着点点笑意:“可我听见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是在玩水?”
上官云曦绝倒:“大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我肠子在蠕动……”
“不是,我能感觉到,是他在动……”
上官云曦捂着额头,气笑了。
之前为什么不觉得,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幼椎。
别人都说,男人会越来越成熟,他怎么越来越降智了?
……
十月二十日。
楚王夫妇离京,与晋王夫妇斩首,在同一天进行。
这一天,秋日明媚,长街上跪满了百姓。
彩旗飘飘、盈满鲜花瓜果的车队,和押解死囚的囚车,同一时间在转角处相遇。
彼时,一方是受尽万民唾骂的乱臣贼子。
一方是万民跪送,受尽爱戴的王爷王妃。
秦禹熙缩在笼子的一角,满身鲜血,鼻青脸肿,耳朵少了一只,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是慕容嘉云咬的。
慕容嘉云也好不到哪去,头发几乎被拔光,头发和鲜血结成块,脸上全是血。
手也断了一条,正诡异的耷拉着。
据说这两人关在一块,就没停过,天天互殴,谁也不肯放过谁。
囚车很快为楚王的车队让路,交汇时,不少人捂住了口鼻。
囚车绕城一周,被扔了无数的臭鸡蛋、烂菜叶、泔水。
秦禹熙和慕容嘉云缩在囚车里,以袖遮面,企图不让人认出。
很快,囚车到达午门,没有人给他们送断头饭,也没有人给他们送行。
刽子手都嫌他们太臭,匆匆朝断头刀喷了一口酒,便手起刀落,白头一闪。
脑袋滚落,旁边几只等候多时的疯狗一涌而上,叼到一旁疯狂分食。
至于另一半尸体,扔乱葬岗了事。
堂堂一国皇子及公主,到最后连一条全尸也没能留下。
朱雀大街尽头,上官云曦将挑帘子的手放下。
男人轻搂着她的腰,将裹在她身上的披风理了理。
“怎么,不忍心?”
“没有,是他们咎由自取。”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为了一个皇位,甘愿做一个乱臣贼子。
好好活着不好吗?
男人将她的手攥在手里细细摩挲。
“并非人人都同你一般不喜权贵。”
“你不也一样,交回兵权,交回封地,日后,就当真就是个闲散王爷了,你打算如何养我?”
男人轻笑一声:“怎么,担心本王养不活你?”
“那倒不是,就算你赚不了钱,我能赚啊,我养你也是一样的,我愿意养你。”
上官云曦故意逗他。
男人失笑:“好啊,软饭易消化,求夫人怜惜。”
说着,就将人压在身下,亲了亲她的唇。
上官云曦满脸通红。
二人已经许久没亲近,男人正意味不明的勾起她一缕发丝,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小娇妻。
然而就在这时,某人忽然白了脸,一股反胃涌上喉咙。
“呕……”
她一把挣开男人,抱着一旁的垃圾桶就开始干呕。
秦慕言:……
他也不嫌脏,给她递帕子,半蹲在她身后帮她顺气,轻叹一声。
“这小子,真会折腾人。”
上官云曦吐了半天,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更衬得她虚弱苍白。
秦慕言给她递水,心疼得要命。
“这么难受,当初就该……”
上官云曦连忙捂住他的嘴:“怀孕都是这样子,你别嫌弃他,他能听懂的。”
秦慕言不置可否。
城门外,秦禹昭领着百官送行。
到了此时此刻,他还尝试劝秦慕言留下来摄政,企图日后寻个机会,再将皇位甩回去。
秦慕言哪能不知他在想什么。
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有京丞相和孔将军辅佐,陛下定能当个明君,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一旁荣升丞相的京玉川:……
一边面无表情的孔佩文:……
不知道这个任命到底是谁的主意,将两个完全不对付的人安排在一起辅佐新帝,他真的没毛病吗?
临上马车前,京玉川被拉到一边,某人虚心请教,怎样缓解孕吐?
京玉川卡了一下壳,还以为要与他商议什么大事,结果问他这个?!
“大概,吃些酸辣的吧,听说孕妇心思敏感,很容易抑郁,多些陪伴,总没错的。”
于是,回西境的途中,除了上茅厕,上官云曦的脚根本没碰过地。
一路都是秦慕言抱着,水给她递,饭给她喂,养得她跟个废物一样。
从京城到西境,半个月的路,足足走了二十多天。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十一月末了。
西境的臣民,与京城一样,万民迎接,锣鼓喧天,而就在这天,他们终于发现了。
这位王妃,原来就是那位在大地震中救他们于水火的“先生”啊!
……
十一月底,北境飞雪。
上官云曦发现最近秦慕言早出晚归,有些不对劲,府上的人也有些鬼鬼崇崇的。
怀孕快四个月,她的孕吐已经有所缓解,慢慢就不吐了。
胎象也越来越稳了,每次郭大夫上门请脉,都会安慰的点点头:“保持得不错,现在开始能吃就吃,尽量多吃,这样孩子才够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