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瑞祥出来,唐毅没急着回家,而是带着沈林往春芳楼去,虽然钱胖子只是小股东,但毕竟够意思,唐毅也不能亏待他。
更何况运河号日后一定规模越来越大,唐毅也需要一个心腹之人盯着。正走着,突然从大路上气喘吁吁跑过来两个人,冲到了唐毅面前,脸涨得通红,话都说不出来,正是吴天成和朱海。
“出了什么事?”
“师,师父,咱们这边说。”
四个人快步走了一个茶馆,小伙计送来茶水,吴天成迫不及待倒了一杯,喝干之后长长出口气。
“师父,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两伙人前后脚到了运河,都说要抓人。”
唐毅一愣,运河可是他手上最大的一张牌,岂能允许别人捣乱。
“到底是谁,你们拦不住吗?”
吴天成苦笑道:“师父,就算是您也未必能行,来的是织造局太监还有锦衣卫的人。都说难民之中有逃兵,让我们把人交出去。”
该来的总会要来。
唐毅经过短暂失神,脑筋重新转动,周硕跑来,唐毅就猜测到锦衣【∽,卫和内廷要较劲儿,终于变成真的了,只是没想到这两方怎么把战场放到了自己的地盘,真是可恶!
想置身事外,默默积累实力都不行,唐毅气得咬牙切齿,随口问道:“什么逃兵?”
吴天成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伏在唐毅的耳边,低声说道:“师父,似乎审讯朱志良有了眉目,要找精通爆破的逃兵。”
爆破?逃兵?
到底什么意思,唐毅越发糊涂了。吴天成也摊摊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总不会朝廷也学咱们,拿火药修运河吧?”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唐毅突然脑中打了一道闪电,豁然开朗。
“天成你还真说对了,只是他们没修运河,而是炸河堤。”
“哪的河堤?”吴天成追问道。
“黄浦江!”
唐毅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吴天成也不傻,瞬间清醒过来。倭寇进犯嘉定,暴掠而去,最大的疑点就是为何要炸毁江堤,淹没农田,很多人都说倭寇野蛮成性,残暴不仁,干什么都是正常的。
对这种脸谱化的臆测唐毅从来不相信,倭寇大半都是东南过不下去的织工和渔民,他们又岂会如此残忍对待普通百姓!
而且他们这么干就等于是自掘坟墓,再也不会有百姓暗中支持他们,通风报信了。
但是,如果有人勾结倭寇,甚至干脆假扮倭寇,把江堤炸开,毁掉农田,那就是顺理成章了。
该死!
伤天害理,倭寇都做不出来的事情,他们干了!千刀万剐,扒皮点天灯都不足以偿还罪孽!
唐毅恨得咬牙切齿,现在锦衣卫和织造局都找到了自己,八成是有准确的情报,倘若真的能找到参与炸毁江堤的士兵,整个黑幕就有掀开的可能,对那些可怜的难民就有了交代……不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唐毅用力摇摇头,如果真是按照如同自己的判断一般,这绝对是天大的丑闻,朝廷的面子会丢得一干二净,锦衣卫绝没有这个胆子,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积极呢?
假如自己是锦衣卫,手里捏着要命的罪证,就能逼着内廷低头,还能在皇帝面前赢得办事得力,顾全大局的好名声,甚至把织造局抢到手里,绝对是一举多得。
至于难民的公道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在这些人的眼里,除了皇帝的喜怒之外,其他的都是草芥!
你们如此,我唐毅可不是这样的人!
唐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时喜时怒,弄得吴天成迷迷糊糊,忐忑问道:“师父,到底是怎么了?”
“嗯,我问你,就按照他们所说,有精通爆破的逃兵,谁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吴天成迟疑一下,急忙说道:“田三!”
“确定吗?”唐毅又问道。
吴天成用力点头,朱海也说道:“少,少爷,田三可厉害了,好些大石头都是他炸碎的。”
“师父,要不要把田三交出去,是给锦衣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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