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窦氏是愤愤不平,随后她缓过神来,这次她带着顾婷娇上门,是来找连姨娘的不痛快来着,扬唇道:“连姨娘,你是廷菲的生母,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直接将矛头指向她。
连姨娘心里恨不得一把掐死顾廷菲,才刚回府就给她惹祸,招惹上顾廷科,定北侯夫人万氏可是护短的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要是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的话,那她在侯府就白呆了。
“这件事,刚才廷菲已经说了,不是她的错。”就在连姨娘要张嘴道歉之际,顾明瑞温润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不是顾廷菲的错,敢情就是顾廷科的错,亏得顾明瑞说的出口,顾婷娇气恼的跺脚,都什么时候了,顾明瑞还在袒护连姨娘母女。
小窦氏深呼吸几口气,“老爷,你刚才说什么,妾身没听得清楚,麻烦老爷再说一遍。”强压着心头的不满,衣袖下半寸长的指甲紧紧的攥着丝帕,怕是掐进肉里还浑然不知。
顾廷进刚才被顾廷菲呛着,原本还高兴小窦氏来找她的麻烦,却没想到顾明瑞居然袒护着她。满肚子想说的话被连姨娘一个狠厉的目光看过去止住了,不说就不说,他讪讪的笑着抚摸下巴。
“廷菲,你自己说说看。”顾明瑞将目光落在一进屋就端正坐在他面前的顾廷菲身上,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遇事宠辱不惊,不慌不忙,而不像小窦氏身边的顾婷娇,亏她还从小养在嫡母身边。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让顾明瑞的心头对她生出不满之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而言,他更觉得顾廷菲让他满意。小窦氏和连姨娘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投射在顾廷菲的身上,尤其顾婷娇,顾明瑞分明在袒护她,凭什么,就因为顾廷菲要嫁到礼部侍郎府,会给定北侯府带来所谓的荣誉,她这一刻突然有些后悔起来,她不应该揣度着来找顾明瑞,希望他能主持公道,教训顾廷菲,而应该直接去找老太君。
这步棋怕是走错了,小窦氏也是,怎么就不动动脑筋,尽是听她的话。全然没有身为嫡妻该有的尊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半寸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快出血了,她还迟迟没有松开紧握的拳头。
顾廷菲沉声道:“回父亲、母亲,廷菲不觉得有错。”
若是换做先前,顾明瑞还没有标明自己的态度,小窦氏一定会连带着连姨娘和顾廷菲一起狠狠的教训一通。但现在不行,她深呼吸几口气,淡淡的询问:“廷菲,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觉得没错?”脸上丝毫没有气氛,有的只有洗耳恭听。
“母亲,既然如此,那廷菲就直言不讳了。母亲,你和父亲当时不在现场,并不知道全面的事情,不能听信四妹妹一人之言,就往下结论。当然我也不是再说四妹妹搬弄是非,希望四妹妹别生气。”顾廷菲一张嘴说的尽是让顾廷珏气愤的话,她还不是在指责她搬弄是非,都当着顾明瑞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顾婷娇眼中的狠厉差点没遮掩住,快要喷射出来,被小窦氏一个眼神看过去,她立马屈膝弯腰:“二姐说笑了,我怎么会生气呢?”
顾廷菲闻言,微微挑眉笑道:“既然不会,那就最好了。大哥先是拦着我,说我一个庶女不配嫁到礼部侍郎府,在替礼部侍郎府不平。第二大哥说我没有庶女的样子,廷菲倒是不知道,庶女应该有的样子是什么。可能廷菲在外三年,忘记了庶女的礼数,这一点廷菲无能为力。
第三,大哥还想找母亲评理,我觉得我的亲事应该找老太君和大伯母,毕竟朱姨娘来商定婚期,母亲并没有在场。我不想让母亲牵扯进来,闹的大房和三房不愉快。第四,也是最可笑的一点,大哥居然骂我是狗,骂廷菲一人倒是可以,可大哥也不想想,传出去定北侯府的嫡长子骂庶女是狗,那他和定北侯府的人是什么?
这让大伯父、二伯父还有父亲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所以廷菲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当然母亲要是觉得廷菲有错,廷菲洗耳恭听,愿意改正。”说着将双手搭在膝盖上,虔诚的看着小窦氏和顾婷娇。
这会小窦氏开始懊恼起来,怪她只听顾婷娇一面之词,没让邓嬷嬷去查探清楚具体情况,现在好了,非但没有责骂到顾廷菲,反而当着顾明瑞的面闹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瞧瞧连姨娘那得意的嘴脸,她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臭嘴。
“老爷,您瞧瞧,这次我们廷菲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没有告诉我们,得亏夫人和四姑娘来这一趟。廷菲,快到姨娘身边来,让姨娘好好看看你。好孩子,姨娘真是愧对你,没有能力保护你,廷菲,是姨娘没用,是姨娘没用。”连姨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走到顾廷菲身边,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顾明瑞一张脸黑如锅底,将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掷在地上,却如同惊雷一般砸在小窦氏的心里。“夫人,你现在满意了?廷菲被人欺负了,一声不吭。你倒好,没弄清缘由就上门来兴师问罪。夫人,这三房要是再任由你这下管下去,还怎么得了。从明日开始,连姨娘,你就协助夫人管理三房的事务,要是夫人有任何不配合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顾明瑞既然做下决定,就不会更改,希望小窦氏从今往后能好自为之,别再做这种蠢事。
“老爷……”小窦氏闻言立马开口拒绝,还没说完就被顾明瑞伸手打断:“行了,你什么都别说了,这次的事,你也应该好好长长记性,廷娇既然养在你膝下,你就应该尽心尽力的教导她,尽到一个嫡母应尽的义务。廷菲在玲珑镇三年,懂得的规矩比廷娇还要多,这就应该值得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