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万氏回答,又扬唇继续道:“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侄女来了,你这个做姑母的可不能躲在屋里,连你的侄女都保护不了,还让这小手被烫伤了,你说万一留下伤疤,那可如何是好?”
说完刘氏就转身走到窦氏右手边坐下,“老太君,您觉得我这话说的对吗?”
换来的是窦氏轻飘飘的瞥了那一眼,瞧见她的神情,几乎是下意识的拧眉,嫌弃厌恶之色一闪而过,神色淡淡道:“行了,坐下!”
刘氏闻言,讪讪一笑:“好,好,好,老太君消消气,媳妇听您的就是。”
瞧着万氏吃瘪的样子,她心里别提有多暗爽了。府上的女眷该来都来了,看来还真的有人敢欺负万梓灵,不畏惧万氏,怕是除了顾廷菲,不会有其他人。所以刚才刘氏才会上前奚落万氏一番,现在万氏已然做到窦氏左手边,还将万梓灵拉到边上坐下。
小窦氏、顾婷娇、王姨娘在她们说话间就到了,现在刚坐下。小窦氏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万梓灵被顾廷菲欺负一事,当着众人的面,她身为三房的当家主母得拿出气势来,刚走到顾廷菲身边,就被连姨娘给拦住:“三夫人,是非曲直自有老太君做主。”
言下之意就是用不着她来插手,小窦氏如刀般凌厉的目光恨不得能杀了连姨娘,要她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连姨娘的袒护并没有让顾廷菲觉得心里舒坦,反而有种阴冷的感觉。她朝春巧看了看,似乎在说别担心,有她在。方才回屋后,顾廷菲又去找春巧,让她出去打探些事情。
春巧的腿原本没什么大碍,就被万梓灵轻推了一把,能替顾廷菲出去办事,自然求之不得。待春巧回来没多久,顾廷菲就见到春慧,窦氏要见她。春慧还告诉她,窦氏见得不是她一人,而是府上所有的女眷。之所以告诉顾廷菲,而是春慧觉得万梓灵小题大做。
小窦氏气恼的掐着半寸长的指甲,掌心都快掐出血来,她还没松开。就在此时,窦氏开口了:“好了,都坐下。今个把你们找来,是有一件事要你们来评理。廷菲,你可有欺负灵儿?”
听到这话后的万梓灵,一双眼睛紧盯着顾廷菲,不对,应该屋里所有人的目光这会都齐刷刷的朝顾廷菲看去,各种眼神都有。
顾廷菲正视所有的眼神,从春巧出去打探中,她才知道万梓灵的闺名,径直的答道:“回老太君,表姑娘远来是客,廷菲怎么敢欺负她。”这是否认她欺负万梓灵一事,否定了回答。
下一秒万梓灵就张嘴反驳道:“顾廷菲,你当着老太君还有大伙的面,就睁着眼睛说胡话,你还没欺负我。我和表哥一进院子,你不出来迎接客人就算了。身边的丫鬟不懂礼数,我要替你管教,你也拦着不让。最后还不给我喝茶,让丫鬟故意把茶水撒到我手上,当着老太君她们的面,你现在心虚,不敢承认了?老太君还有你们在座的各位给我评评理,顾廷菲这样的待客之道到底应不应该?还是这就是你们定北侯府的待客之道?”
要是不把话说重一点,相信她们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尽是想和稀泥,做好人。万氏反手拍着万梓灵的手背:“灵儿,有老太君在,她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魁岸坐下来,你的手还没好,别乱动,坐下喝杯茶消消气。”
“廷菲,万大姑娘刚才的话,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你不想解释解释吗?还是说,你真如万大姑娘说的一般,就是故意欺负她?”刘氏满脸看好戏的将目光转移道顾廷菲身上,反正对她来说,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是大房和二房的事,她不顾身后拉扯她衣角的顾廷露,顾廷露觉得刘氏现在不适宜插话,窦氏的脸色原本就不好看,现在听刘氏这么一说,狠厉的目光朝她瞪过去,偏偏刘氏还朝她讪讪一笑:“老太君,媳妇说的也是大家想说的话。”代表了大家的心声,也亏得刘氏说的出口。
小窦氏亲启红唇:“老太君,妾身觉得二嫂说的没错,廷菲的确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万大姑娘远来是客,且不谈她是永安侯府的嫡女,就单凭她是大嫂的亲侄女,廷菲就不应该欺负她。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嫡母的不是,将廷菲放任在外三年,让她疏于管教。”
这个时候小窦氏和刘氏一条心,真让窦氏觉得意外。原本她以为大房和三房会互相争斗,迟疑的目光再次的看向小窦氏。连姨娘急切的低头道:“万大姑娘,妾身是廷菲的姨娘,现在代替廷菲给你道歉。她在外受了三年的苦,正如三夫人方才说的,在外一直疏于对她的管教,才让她在万大姑娘面前失了礼数,还请万大姑娘大人大量别跟廷菲一般见识。”
满脸堆着笑,还推着身边的顾廷菲,不断的朝她使眼色,让她别站着发呆,她现在帮她说话,还不赶紧趁机的找台阶给自己下。把这件事情尽快了结,省的闹得定北侯府和永安侯府生出嫌隙,那就是顾廷菲的罪过了。谁让顾廷菲回府了,她又是顾廷菲的姨娘,被顾明瑞知道,必定会责骂她一顿。
“哼,你是她姨娘又如何,你又不是顾廷菲?我没让你说话,更没让你给我道歉,欺负我的人又不是你?你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姨娘,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该不会把自己当主子了吧!姑母,这就是定北侯府的规矩,我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万梓灵扬唇轻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却像惊雷一般砸在众人的心里。
她的话让连姨娘满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好歹她也是定北侯府三房的姨娘,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她真的没脸再出去见人,还有小窦氏,怕是这会心里在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