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轻哼了声:“没见过。”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周英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纠缠着他:“不行,程子墨,你敷衍我,你分明就见过她,而且你还不喜欢她,对不对,程子墨,你骗不了我的,程子墨,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程子墨……”
待到顾廷菲再次回到定北侯府,在门外叫喊着春巧的名字,把跪在地下正在打瞌睡的她吓得脸色花容失色,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却因着跪的时间长了,双腿发麻,一时间站不起来,只能小声的哼了几声。
顾廷菲紧蹙眉头,满脸的焦急,该不会春巧出什么事了?不可能,回想一路上他们走回来,也什么异常情况,一路上偷溜回定北侯府很顺利。顾廷菲甩开脑中不该有的想法,又拍了拍门,叫了几声春巧。同时还用力的推门,门从里面反锁了,根本就推不开,只能等着春巧给她开门。
在门外的顾廷菲焦急,屋里的春巧同样焦急,她紧咬牙关,不停的抬手捶打双腿,减轻麻木的感觉,很快她能站起身去给顾廷菲开门。一开门,她就低头愧疚道:“对不起,二姑娘让你久等了。”
顾廷菲看了一眼她疲倦的脸庞还有还弯曲麻木的双腿,柔声道:“没事,辛苦你了,快回屋歇着吧!”
“嗯,二姑娘,那你也早些睡。”春巧乖巧的点头,就在顾廷菲关门之际,她又转过身来,轻拍脑袋:“对了,二姑娘,奴婢差点忘记了,大姑娘和三姑娘都派人过来,请你过去一趟。幸好奴婢的脑子还没糊涂,想起来了,嘻嘻。不过,奴婢说你休息了,她们就走了,二姑娘,你要不要现在去一趟?”
顾廷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顾廷珏和顾廷露都派人来要见她,抬头看了看夜色,夜色已深,怕是没时间了。对着春巧摇摇头,示意她早些回屋歇着。既然主子这么说了,春巧略一沉吟就转身离开。
依靠在门上,顾廷菲紧闭双眼,紧攥着拳头,身子缓缓的蹲下来,强忍住不让泪水往下滴落。回到京城,她现在还不能去看看弟弟,就算不回去见他,也知道他在宫里的处境。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可手中并没有实权,朝权被霍太后牢牢的控制住,说白了,如今黎国的小皇弟周维就是一个木偶。
她如今的处境让她不能去寻找弟弟,极度的压抑内心的愤怒和不满,更多的还有坚强,只有使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弟弟,告慰父皇和母妃的在天之灵。好在父皇和母妃终于团聚了,顾廷菲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他们在天上看着她和弟弟,总有一天,姐弟俩能相聚。
连姨娘趴在顾明瑞的身上哭红了双眼,嗓子都沙哑了。顾明瑞心疼的抬手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珠,“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再哭下去,脸都哭花了。”他最害怕看到的就是女人哭,这一哭,他会不自觉的跟着心疼,尤其这一次,他更是从心里想哭,窦嬷嬷说的话始终回荡在他耳边。
窦氏和顾廷菲都是他的亲人,顾明瑞抚拍着连姨娘的后背,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了一番。半晌,连姨娘才停止哭泣,一双红肿的大眼睛让他不忍直视,“廷菲的事我也无能为力。”
道出了他的心声,连姨娘睁大了眼睛,摇摇头:“不可能,老爷,您去求求老太君,廷菲她还小,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应该去给林公子陪葬。若是林公子还活着,廷菲嫁过去,妾身不会说半句不是。但要廷菲去给一个死人陪葬,妾身不愿意,老爷,廷菲从小受的苦就不少,在玲珑镇更是受苦了三年。妾身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对不住老爷,妾身无能,保护不了她。”
顾明瑞许久都没出声,一直搂着连姨娘,屋里此起彼伏的女子啼哭声让院子里的下人跟着人心惶惶。
“春诗,这么早廷菲就睡着了?”顾廷珏放下手中的梳子,转头看着走进来的丫鬟。
春诗一愣,随后重重的点头:“嗯,回大姑娘,二姑娘的确睡着了。屋里灯都熄了,春巧回奴婢的话,应该不会有错,怎么了,大姑娘?”狐疑的看着顾廷珏,其实心里很不理解,为什么顾廷珏要去请顾廷菲过来一趟?
顾廷菲得罪永安侯府的事,府上人尽皆知,永安侯府是万氏的娘家,顾廷珏应该对顾廷菲要去陪葬一事感到高兴才是,但不知为何,春诗从顾廷珏的脸上感受到的是担忧。
静默片刻,顾廷珏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既然顾廷菲睡着了,她也没必要去打搅她,难得她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睡得着。
刘氏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就听见屋里传来顾廷露的声音:“你说廷菲睡着了,这么早?”
“回三姑娘,是的!”春荷简明的回答,声音没那么大,担心会外面的人听到,还特意看了顾廷露一眼。顾廷露瞪了她一眼,“怕什么,这么晚了,谁会过来。走,陪我去临湘阁。”她要亲自去见见顾廷菲,有些话想要和她说。
紧随在其后的春荷默不吭声,主子发话,丫鬟岂有不跟从之意。却不曾想到门外站着面无表情的刘氏,把她吓得心一慌,赶忙跪在地上给她请安,不知道刘氏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外,她和顾廷露的对话,刘氏到底听了多少,她一副认错的样子让顾廷露眉头紧蹙,在心中暗骂了两句。
刘氏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顾廷露的脸上,声音冰冷无比:“这么晚了,你还想去见顾廷菲,她都睡了,你还想去?你还真的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大房和三房的人你少去惹,不要给二房添乱,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面对顾廷露,刘氏再也难保持冷静,就唯一的一个女儿,也不听她的话,处处要忤逆她,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