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说错了什么,妾身没说错。还有老爷看您现在的样子,就护着顾廷菲,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妾身嫁给你十多年,你有关心过妾身吗?”谢氏的声音变得柔软起来,紧接着从地上咬牙站起身来。
还没等林立志开口,她又继续道:“对,没错,就是我对林平宇下毒,我就是不想让他活着,怎么样,老爷还想杀了我不成?那正好啊,妾身反正不想活了,我的儿子没了,我也不会让朱姨娘好过,让她也尝尝丧子之痛,哈哈哈哈。”
顾廷菲眉头紧蹙,方才谢氏说的可是真的,她的儿子没了,要报复朱姨娘,莫非朱姨娘害的她失去了儿子。这些事情她并不了解,她说知道的事情也只有林府这些年一直又朱姨娘掌管中馈,她膝下有一独子林平宇,也是林立志唯一的独子。朱姨娘一直在后院佛堂潜行修佛,不问俗事。
从她嘴里说出这番话来,顾廷菲心里五味杂陈,更何况林立志,他精明的嘴唇俱是寒意,不相信谢氏说的话。
“老爷,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想到,我们成婚一年,妾身有了一个月身孕,可您那个时候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朱姨娘的身上,眼里哪还有妾身。您对她如此宠爱,绝对不会相信妾身说的,她毒害了妾身,让妾身这辈子再也没有身孕。这些年,妾身一直在隐忍,苟且偷生,这次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让她也尝到了丧子之痛。不过她应该比我难过的很,她养育了十多年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哈哈哈哈哈。”谢氏激动的笑中带泪。
林立志闻言一怔,眼中波光闪过,紧抿的嘴唇越发抿成一条钢丝一般的细线,面前的谢氏已经疯了,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再和她多说,也没用。
顾廷菲原本对谢氏颇为怨恨,现在觉得她也是可怜之人,这是林府的事,她不方便插手,很快就离开了,让林立志处理谢氏吧!
出了林立志的书房,顾廷菲觉得整个空气中散发着芬芳的香味,让她忍不住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青衣小厮走上前,愧疚道:“对不住,顾二姑娘,都是奴才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奴才下次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还请您大人大量,别和奴才一般见识,奴才这厢给您赔罪了。”话音落下,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顾廷菲抬眼看过去,他在自己打自己。
被她立马呵斥住:“行了,行了,别打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不知者无罪。再说,要不是你的话,我也进不去书房,见不到林大人,更认不了他做干爹,你也算是成全了我。”
“顾二姑娘,您说真的?”青衣小厮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顾廷菲,她怎么那么好说话,有些不真实,飘飘然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我说的话还能有假,对了,你现在带我去找春巧和马成岗,不对,你去将白嬷嬷带出来,我有话要问她。”顾廷菲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青衣小厮连她都不认识,更不可能知道马成岗和春巧,也只有白嬷嬷。
刚才白嬷嬷吓得昏死过去,现在也该醒来了吧!有白嬷嬷带领着,顾廷菲很快就找到了春巧和马成岗,他们俩早就被打的皮开肉绽,疼的脸话都说不出来。谢氏和白嬷嬷真够狠毒的,下这么重的手,马成岗和春巧就在同一间屋里。起初马成岗还扭扭捏捏的赶顾廷菲出去,倒是见春巧红着眼眶,眼泪流下来,他瞬间闭嘴,不说话了。
春巧和二姑娘感情深厚,这个时候怕是很想得到顾廷菲的安慰,他还是乖乖的闭嘴不说话。春巧眼泪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抽泣道:“二姑娘,奴婢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廷菲轻柔的掏出手帕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柔声道:“不哭了,瞧你都哭成小花猫了,这下好了,等明日我们就能回府了,你能见到爹娘还有弟弟了。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你们,待会会有丫鬟来给你上药。马成岗,你也是,今天辛苦你们,回头我必定会重重的感谢你们。”
他们两人面对谢氏和白嬷嬷的威逼利诱,严刑拷打,没有供出她的下落。她深感欣慰,为了拖延了和林立志交谈的时间,发自肺腑的感谢他们。却没想到他们俩异口同声道:“不用,这是奴婢(奴才)应该做的!”说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笑了笑,春巧羞涩的把头转过来,埋进被褥里,刚才当着马成岗的面,她哭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林立志深呼吸几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愤怒,平淡道:“夫人,往后你还是继续待在佛堂,后院的事,你就别插手了。还有你把朱姨娘送去什么地方了?”顾廷菲倒是提醒了,不能让谢氏一错再错下去。
谢氏嘴角忽的露出一抹冷笑,张口说道:“老爷,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朱姨娘既然被我送走了,那就不可能再回来。至于去什么地方,老爷难道想不出来,凭着她的手段和身段,想要得到其他男人的宠爱不是难事。”
话音刚落下,林立志已然冲到她面前,挤捏着她的脖颈,手背上青筋突起,眸中寒光一闪,“你到底把她送去什么地方了?”若是谢氏识趣,就应该乖乖的交出朱姨娘,虔诚的忏悔,而不是到这个时候,还在逞能,一味的倔强。
“老爷,当然是ji院了,我要让她这辈子都不得安生,林平宇死了,还远远不够!”谢氏一边说,一边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泪光。她仿佛能想象朱姨娘后半辈子过的什么日子,越想嘴角的笑容越大,那刺眼的笑容让林立志突然松开了她的脖颈,谢氏疯了,真的疯了,哪里还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尊严和心胸。
他真是太大意了,被她蒙蔽了双眼,内帷不修,若是被御史周梁知晓,上奏参他一本,那他的后半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