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入宫一趟。文夫人只觉得汗都已从后背衣衫染湿,汗涔涔的仿佛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通身上下麻木没有知觉,文大学士算的可真准啊!
“你倒是嘴硬的很,刚才不说家中尚有高堂在,我就花些时日找寻,不信找不到你的家人。到时候,你可别我无情!”顾廷枫挥舞起手中的皮鞭朝中年男子身上狠狠的抽打过去,他们居然想害他的母亲和亲妹妹,他绝对不能放过背后的主谋,得将他给揪出来,省的后患无穷。
中年男子吓得双腿直哆嗦,皮鞭下去,身上火辣辣的难受极了,忙不迭的跪下乖乖认错,但凡顾廷枫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良久,顾廷枫才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着站在门外不远处的程子墨走去,深深的作揖拜谢:“今日多亏了小侯爷,顾某感激不尽,他日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程子墨闻言,摆手道:“要谢你们就谢周英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京了,走吧!”对于顾廷枫怎么处置屋里的中年男子,他没兴趣知晓。
他这番作为,倒是更加的让顾廷枫钦佩,默默的在心头记下程子墨的恩德,当然也少不了样感谢周英,他们俩都是他的恩人。甩开脑海中的念头,加快步伐跟上程子墨,尽快离开这些,顾廷枫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二妹,希望你此刻如我们所想的一般,脱离了险境,这四处怕是不会有顾廷菲的身影。加上刚才他在屋里审问中年男子之际,程子墨已然派人将这方圆数百里的地方都找遍了。
他本想着继续寻找顾廷菲,可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加快前行的步伐。
“老夫人,被我们救回来的那位姑娘醒了。”车夫恭敬的走到妇人身边禀告,见夫人听进去,点点头,他便作揖退下。
良久,妇人才起身,掸去袖袍上的尘土,抬脚朝外走去。丫鬟听到脚步声,往后一看,恭敬的屈膝行礼:“老夫人,您来了。”
顾廷菲朝门外看过去,缓缓走进来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妇人,一身绛紫色交领的通袖褙子,她的皮肤白皙,看来平日保养得宜。绛紫色穿在她的身上为她更加增添了几分典雅,而她头上那一对别致的凤凰金钗,更是让她显得气质极佳。
她就是一阵风掀起车帘,车厢内的那位妇人,如今她身在客栈里躺着,不受中年男子的胁迫,想来是她救了自己。思及此,顾廷菲忍着手脚的酸疼,以及胸口的烦闷,掀起被褥抬脚下地,撑着身子给中年妇人道谢。
妇人搀扶着顾廷菲坐在床边,淡淡一笑:“姑娘,你客气了,小翠,你且下去。”
“是!”被点到名的小翠下意识的作揖退下。
紧接着,屋里就只有顾廷菲和中年妇人两人,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似乎凝固了,空气中变得紧张起来。不用猜想,顾廷菲也知晓妇人接下来要问什么。果不其然,中年妇人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知道那一首词?”
让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骨肉能几人,年大自疏隔。性情谁免此,与我不相易。唯念得尔辈,时看慰朝夕。平生滋已矣,此外尽非适。就是这首词,让她动了恻隐之心,下令让车夫把顾廷菲救了。眼下在客栈里,安定了,顾廷菲也醒了,她必须得问清楚。
顾廷菲眼前浮现一幕画像,那是在御书房她经常能看到面前坐着女子的画像,父皇时常惦念着她。又如何能不认识她?可惜,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和她说实话,想到这,顾廷菲低头道:“小女乃是京城定北侯府三房庶出的二姑娘,至于那首词,只是我随口一说罢了。”
没有隐瞒她的身份,这倒是让中年妇人微微一震,她想知道的是顾廷菲为何会知晓那首词。中年妇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廷菲的身上,把她盯得快要转不过气来,头皮直发麻。
“你说的可是真的?”中年妇人不死心的追问道,她不相信侯府的庶女一张嘴就能戳进她的心窝里,除非是相识她的人。又或者今日她看到的不过就是虚假的一幕,为的就是和她搭上关系,用的一出苦肉计罢了。
很快这念头就被打消了,她早已离开京城多年,此次回京更是没有事先通知任何人,京城绝对不会有人知晓她回京的消息。想来,也只有如顾廷菲所说,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这还真是有缘分,这使得中年妇人看顾廷菲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是,小女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夫人。”顾廷菲恭敬的低头作揖。她眼前也只能这般说,并别的办法,希望将来有一日,她能得到原谅。
沉静片刻,中年妇人才缓声道:“嗯。”
原本这个时辰春熙阁应该寂静一片,今个确实不同往日,灯火通明。春慧在老太君的吩咐下,将侯府的三位夫人都请了过来。小窦氏梳洗打扮一番才姗姗来迟,刘氏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哎吆,三弟妹,你可真让我们好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刚回府。”
此话一说,被老太君狠厉的瞪了一眼,“你给我闭嘴,没人让你说话。”
刘氏讪讪一笑,道:“老太君,您可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再者,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三弟妹,你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吗?”诚恳的目光紧盯小窦氏。
小窦氏浅浅一笑,接到老太君的示意,抬脚朝她走过去,福了福身子,道:“老太君,二嫂向来喜欢开玩笑,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就是二嫂的不孝了。”
“你,你。。。。。。你胡说什么,三弟妹,我何时对老太君不孝了,你今日必须把话说清楚了。”刘氏一听这话,立马气的炸毛,就差没有双手叉腰,和小窦氏正面对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