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伪军这次没能逃脱钢箭雨的扫射,在雷鸣般的爆炸声中变成一堆堆碎肉。日伪军士兵趴在地上绝望地嘶叫,受惊的战马发狂似的四处狂奔,试图逃出生天,但不管是趴着的人还是乱窜的马,都很难从密集的钢箭中逃出生天,空爆弹就是这样不讲理!
马三现在的表情就是呆傻……
工兵营的士兵的表情则是呆愣……
妈呀,这哪叫打仗,分明就是拿铁锤砸甲虫啊!
姚希兴奋地叫:“装甲部队!我们的装甲部队!”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成群坦克和装甲车从丘陵后面涌出,排成整齐的横列,轰隆隆地朝日伪军骑兵辗压过去,沉重的履带辗碎了坚冰,大地在猛兽的咆哮中发抖。一些日伪军骑兵大概是被炮击震坏了脑子,居然挥舞着马刀或者抱着大捆手雷连人带马朝坦克群猛冲过去,冲在最前面的那种有两根炮管的坦克冷酷地朝这些骑兵打出精准的点射,57毫米口径榴弹两发一组激射而出,被击中的骑兵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连人带马炸成一蓬血雾,尸体碎片溅射得七八米内到处都是,令人作呕。装甲车的十二点七毫米高平两用重机枪和30毫米链式机关炮同样在猛烈扫射,哪里有骑兵冲出来哪里就是一片枪林弹雨,日伪军骑兵往往还没有冲出五十米就被撕成了碎片。这一幕看得吃尽了日伪军骑兵苦头的工兵营战士们伸脖瞪眼,合不拢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岛一良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脸被火箭炮炮弹爆炸的高温气浪灼热,钻心的痛,但现在他顾不上了,他趴在地上,看着成群钢铁巨兽辗过一片狼籍的死尸,辗过受伤的日伪军士兵和战马的身体朝自己冲过来,双眼瞪得比乒乓球还大,身体微微发抖,胸膛急剧起伏着,惊恐、惊愕、不信……种种激烈到极点的情绪骇浪般冲击着他的灵魂,他分明听到了某些东西崩断的声音。索一清扑过来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嘶声咆哮:“妈啦个巴子,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除了步枪啥都没有的关内部队?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一个大队就能击跨一个师的关内部队?你们他妈的成心是想害死我们是吧!?”
黑岛一良仿佛被摇回了魂,奋力一脚将索一清蹬开,站了起来,指着喷着火舌越逼越近的装甲群放声大笑:“没错!这就是我所说的关内部队!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粮弹短缺,哪怕是在寒冬季节也只能穿着单薄的衣服,战斗的时候只能在三五十米距离打上三枪然后冲锋用刺刀解决战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他们却拥有了数以百计的重炮,数以百计的战车,还有强悍的航空兵,装备比我们还好了!”他瞪着索一清,笑得腰都弯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为什么过去七年一直没有动用?”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太阳穴涌去,头颅都要胀裂开来,他瞪向一辆距离他只剩下三百米远的80式自行高射炮,嘶声狂吼:“为什么!!!”
80式自行高射炮回答他的,是两发破空而来的炮弹。两团火球爆裂,尖锐的弹片将旅团长阁下撕成了碎片。这是日军在绥远会战中阵亡的第二位旅团长————在他之前,第10步兵旅团的旅团长在大宁被62g辗成了肉酱,很遗憾,黑岛少将没能拿到第一。
索一清也被好几块弹片击中,瘫倒在地,动弹不得。他捂着鲜血狂喷的伤口,嘴里涌出大股血沫,看着那辆一炮报销了两个少将(他也是少将军衔)的坦克隆隆驶来,满是肉屑和污血的履带离自己越来越近,恐惧和绝望撕裂了他的心脏。往事在脑海中历历浮现,年少时带领一伙绿林好汉冲州撞府纵横白山黑水的快意恩仇,抗战后举旗抗日与东北义勇军一起杀得日军人头滚滚的畅快豪迈,投降日军独领一旅位高权重的风光……这一切都在脑海中快速回放,最终定格在那几乎占满了他的视野的钢铁巨兽身上。他咳出一口血,喃喃自语:“操,早知道关内有这么强大的军队,老子何苦披这身狗皮……加入这支强军当个小兵都比穿这身狗皮招人咒骂强……”
80式自行高射炮听不到他的忏悔,就这样辗了过去,地上除了一堆令人作呕的肉泥之外,什么都没留下来。第1装甲旅几十辆战车疯狂追杀逃窜的日伪军骑兵,用炮轰,用机枪扫,甚至直接辗压,履带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独掌一军的将领还是挑行李的小兵,都会在冰冷的履带和灼热的枪炮口下找到自己的归宿。日军用九二步炮发射穿甲弹试图摧毁这些凶猛的战车,穿甲弹打在80式自行高射炮身上,四处弹飞,80式自行高射炮猛冲上去将那些烦人的炮撞翻,然后辗了过去……
日军第4骑兵旅团和伪满独立骑兵旅兵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