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溶桑桑,也是不忍心。
“夫人,太晚了,这都快戌时了,快些回去安歇吧!小姐这您放心,我和心梅姐姐、心兰姐姐轮流守着,不管小姐何时醒,身边都有人的!”
关昕月点头,眼睛却依然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溶桑桑。
溶则起身,上前拉起妻子的手,柔声道“月儿,回去睡吧!你不能一直这样守着,就算要守,咱也算下时间,你看看你,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敢合眼,等桑儿醒了都要看出异样的!”
关昕月起身,眼睛仍然看着溶桑桑。她恋恋不舍的离去,等出了门,小娥把门关上,她才回过头。
溶则牵着她往卧室走,她目光有些呆滞,喃喃低语着:“这次桑儿是睡了三天两夜醒来的,那么,下次桑儿醒就是在大后日清晨,桑儿很快又会醒了,很快就会醒了!”
溶则看着日渐憔悴的妻子心疼不已,却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好紧紧抱着她。
距离溶则受伤,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天了,若恩济大师所言不虚,木老神医应该也快到京了。这如今已是他和关昕月心头唯一的期盼。
木源近日,每天都到将军府给溶桑桑诊脉,可他一次都没有遇上溶桑桑清醒的时候。
溶桑桑脉象倒还算平和,只是长时间沉睡,她体内营养不足,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关昕月尝试过在溶桑桑睡着的时候,给溶桑桑喂食,可粥熬得再稀,溶桑桑没有吞咽的意识,她和几个丫头费尽心思,还是喂不进去,若强行掰开嘴巴灌,又会呛到溶桑桑。
在这段时间,将军府的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每一日都那么难熬,关昕月每日要往溶桑桑屋里去二三十次,每次去,溶桑桑都是在闭眼沉睡。
终于,又到了计算中溶桑桑苏醒的时候,关昕月合衣躺在床上,她昨夜一整夜没有睡着,竖着耳朵听着旁便屋子里的动静。
为了让溶桑桑不起疑,依然是小娥守着她。
小娥这一守,守到天明,溶桑桑依然沉睡着,一动不动。
关昕月等到天明,也没有听到小娥的声音,便知溶桑桑还未醒。一夜未睡,此刻她却精神焕发。
她穿戴好上次溶桑桑醒来时她穿的衣服,那桃红色的襦裙,这段时间,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唯有这襦裙,是府里最明丽的颜色。
时至夏末,太阳出来,天气便有些炎热,关昕月已经去溶桑桑屋里看了七八遍,溶桑桑依然沉睡着。
最后,她干脆不走了。拿了块软棉布,她坐在溶桑桑屋里桌子旁边,她打算给溶桑桑做一件里衣。
“娘亲!”溶桑桑揉着眼睛从床上直起身子,关昕月欣喜万分,放下手里的针线,快步迎了过去。
忽的,她放慢脚步,装着一副悠闲的样子,笑道“你个小懒虫,看看,这一睡太阳都老高了!”
溶桑桑觉得肚子好饿!她听着关昕月说话,看关昕月似是憔悴了不少。心道,真是吵架伤身,自己真得找爹爹好好说道说道!
关昕月对外招呼,没一会儿,心竹心兰就送了饭菜进来。溶桑桑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肴,咽了咽口水,来不及多想,便狼吐虎咽吃起来。
关昕月坐在旁边,不停给她夹菜,嘴里唠唠叨叨说着“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别噎着!
溶桑桑真呛到了,咳咳咳咳!咳了起来!关昕月忙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给她递水。
这时,溶则进来了。他看溶桑桑在桌旁吃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道“桑儿醒了!呀?呛到了,慢点慢点!”
溶桑桑却不理他,溶则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桑儿怎么了?”
溶桑桑便扭头给他使眼色,挤眉弄眼。溶则更是疑惑,问“桑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溶桑桑心中叹息,“爹爹果然是个大猪蹄子,惹得自家媳妇儿生气了,他倒是浑然不知!”
溶桑桑挤眉弄眼半天,关昕月早发觉了,只是她装着没发现,低头给溶桑桑挑着碗里的鱼刺。
溶桑桑汗颜,自己这暗示半天,娘亲定然是发现了,可她却装作不知,娘亲这是在给爹爹主动道歉的机会呀!
可这爹爹咋不开窍呢!溶桑桑看着眼下淤青,甚至感觉憔悴不少的娘亲,暗骂溶则没有眼色。
溶桑桑看着一张疑惑脸的爹爹,叹了口气,道“爹爹,媳妇是用来宠的,对吧?”
溶则不明所以,点头道“对!”
溶桑桑松了口气,这爹爹还有救。于是她再接再厉,不自觉化身社区大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彻底消灭家庭矛盾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