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时辰。
昨日他与张玉约定,在未时一刻,朝会过后,他会带兵围了皇宫。
礼部侍郎韩远坤,在殿内眸光也是晦暗不明,他前几日便收到淑妃传出的信儿知道皇帝之病必有蹊跷。
可他却不敢将这事儿与任何人说,如今皇后控制着皇城,他若贸然出头,恐怕要稀里糊涂送命。
这时,殷石均起身,恭身朝皇后一拜,皇后赶忙扶他起身,他却满眼浊泪,声音虚弱,开口道:“敢问皇后娘娘,陛下病重,为何不见诸皇子前来侍疾?”
皇后有一瞬间的呆愣,而后她便哭道:“孩子们都守了三天了,个个形容憔悴,本宫心下实在不忍,今早遣了他们回去休息了。”
殷老大人点头,未出疑言。皇后正松了口气,却又听老大人开口:“为何各宫娘娘也不来侍疾?特别是那越贵妃,陛下平日专宠于她,如今陛下病了,她居然不在旁伺候!”
他似乎对这个南越公主颇为不满,说话语气十分不客气。皇后尴尬扯出个笑脸,道:“各宫嫔妃都来,哭哭啼啼的,这端瑞宫便太乱,不利陛下养病,本宫便把她们都遣回去了,在各自宫中给陛下抄经祈福。”
殷石均更是气愤,道:“身为后宫嫔妃,伺候陛下乃是本分,皇后不可如此操劳,如今朝中诸事还得皇后和太子做主。”众大臣纷纷附和。
皇后闻言却不知如何拒绝,只得遣了宫女去各宫传信,让嫔妃们过来侍疾。
没一会儿,各宫嫔妃便到了端瑞宫,皇后冷冷看了她们一眼,眼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
众妃都到,唯独淑妃未来,越贵妃人也消廋不少,她行至皇帝榻前掏出衣襟上别着的锦帕抹着泪。
这时,有宫女端了皇帝的汤药进来,皇后上前,欲亲自喂皇帝喝药,她端着药碗行至皇帝榻前,正要在榻前矮凳坐下,越贵妃却眼神决绝,一把把那药打翻在地。
皇后大怒,一巴掌打在越贵妃脸上。越贵妃扑在皇帝榻前哭喊:“陛下,你快醒醒呀!臣妾无能,臣妾无能呀!”
她嚎啕大哭,她的锦帕落在皇榻之上。
皇后则是厉声呵斥:“越贵妃,你好大胆子!竟敢故意打翻陛下汤药,你到底是何居心?”
越贵妃也似豁出去了一般,从皇帝榻上直起声来,目光毫不畏惧看着皇后双目,声音凄厉的道:“陛下为何昏迷难道皇后竟然不知?你给陛下喝的到底是何汤药?陛下前几日都好好的,吃了那太医的药便成了这般!”
她双眼泪流不止,双目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皇后,似是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一般。
皇后身子有些颤抖,她没想过,这个南越女人胆子如此之大,无凭无据便敢公然质疑她。
恼羞成怒,她对着殿外厉声喝道:“御林军!这南越公主乃是南越细作,把她给本宫拿下!”
众大臣看皇后模样,心里更是满腹狐疑。那殷老大夫,心内冰凉一片。
御林军听令肃然入殿,行至龙榻前,伸手便去抓越贵妃,越贵妃眼神决绝,哭道:“陛下,臣妾无能!护不住您,臣妾不愿受辱,今日便与陛下诀别!”说着她便用头撞像龙榻边缘。
“爱妃莫急,有朕在,谁敢动你?”
殿内所有人闻言都呆愣在原地,下一瞬反应过来,众人齐拜:“陛下!”
整个殿内都是隐忍的哭声。
只有越贵妃闻言扑在龙榻边上,嚎啕大哭。
皇后愣在原地,看着从榻上慢慢直起身子的皇帝,双目赤红。
“御林军这是要谋反吗?”
“护龙卫。”
皇帝淡淡开口。
“在!”
冰冷的声音响起,龙榻前后,转瞬便出现了五六十个身着黝黑铁甲的护卫。
端瑞宫外,御林军前,也忽的冒出无数一身黑甲的护龙卫。
殿内殿外的御林军齐刷刷跪下。
皇后跌坐地上,眼里全是绝望。
而后,她爬到龙榻前,以头点地,口里不停说着:“一切都是臣妾做的,太子并不知情,陛下明鉴!”
太子跪在一旁,泪眼滂沱,说不出话来,只喃喃着:“父皇,母后。父皇,母后。”
皇后还在不停的说,皇帝则是冷冷看着他们。
这时有人匆匆来报:“启禀陛下,皇宫被魏林军围住了!”
众人又是大惊,却见殷老大人颤巍巍跪下。
“启禀陛下,昨日魏国公张玉来老臣府上,说四皇子被刺杀,身受重伤,而那刺客竟是皇后宁安宫护卫统领孟习。”
“缚鹰骑生擒孟习,与四皇子一同送回京城。在城外少楼坡又遭遇伏杀,幸而魏国公换防回京,路过少楼坡坡后路口,四皇子身边一太监冒死求援,缚鹰骑损伤过半,四皇子无碍,可那孟习却已身死。”
众人凝神听着,越听越是骇然。又见殷老大人又叩头请罪:“微臣擅自做主,指使吾孙放了魏林军进来围住皇宫,以求救出陛下,老臣无能,陛下恕罪!”
皇帝听了他的话,语气缓和许多,叫殷石均起身,又召了魏国公进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