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溶桑桑看向木老神医,表示她看完了,木老神医开口道:“说说!”溶桑桑思索片刻,斟酌后道:“是风寒之症,脉浮而滑,舌淡红,舌苔白,风寒袭肺,且患者已有四个月身孕,用药当谨慎。”
木老神医边听边点头,溶桑桑继续道:“徒儿有一方,或可用。”
木老神医道:“说!”
溶桑桑又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黄芩三钱,姜厚补两钱,枇杷叶两钱,桑白皮两钱,地骨皮两钱,旋覆花两钱,陈皮两钱,积壳两钱…”
溶桑桑说得很慢,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把脑海中的孕妇禁忌和女子身体状况,风寒治疗糅合,得出了她口中的药方。
二十多味药,或君或臣或辅。都是溶桑桑再三斟酌以后的选择。
说完,她看向木老神医,却见那老头微笑着,微微闭着眼睛。
而后,他睁开眼,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还好老夫下手快,不然这么好的徒儿怕是…”
见到所有人等着他的下文,他又呵呵一笑,道:“可以,很好,思虑周全,方子配伍得当,开方吧!”
溶桑桑心里有些雀跃,木老神医已经掏出怀里的笔墨,又拿出纸铺好。
溶桑桑抬笔开方,她嘴里嘀嘀咕咕重复着刚才的方子,很快,药方就开好了,她把方子递给木老神医,木老神医接过,细细看了一遍,才把处方交给对面的女子。
“去抓药吧,抓一副,吃三天,三天后必然痊愈。”
女子本来有些犹疑,毕竟溶桑桑太小了,还只是个孩子,听木老神医如是说,也放心了些,把方子递给壮汉。
壮汉接过方子收好,又从怀里掏出十文钱,递给木老神医。
木老神医却不收,道:“说好的,我徒儿看病不要钱,病是她看的,方子是她开的,不要钱,赶紧去抓药吧!”
女子却恳切道:“老先生收下吧,这年头,在外讨生活也是不易!”
木老神医却坚持不收,几人推推搡搡出了院子,壮汉一路送着他们出来谢了又谢。
出了门,往前走,木老神医依然吆喝着慢悠悠走着,这一路上,又给两户人家看了病,都是头疼脑热的小疾,都是溶桑桑看病开方,都没有收钱。
溶桑桑心底里有一种以前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很快乐,很充实,也很踏实。
到了中午,三人在在路边的小吃店吃了碗素面,又在巷子里穿梭起来。
溶桑桑午睡的习惯一时还不过来,走在巷子里,呵欠连天,青松看着心疼,要抱着她,让她睡觉,她拒绝了。
木老神医也在边上道:“穷人家的孩子,像这么大,都能帮家里干活了,大的带着小的,拾柴火,打猪草,有些人家日子过不下去,卖儿卖女,五六岁的孩子,卖到主家干杂活,还吃不饱…”
说着说着,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若溶桑桑是一个矫揉造作不懂世情的大小姐,他说这话理直气壮。
可想想溶桑桑,不论西宁郡主还是卫国大将军之女,都算得金尊玉贵。
可自她来到千绝药庄开始,就在不断的刷新他对这个阶层的小姐的认识。
原来,不是所有贵族小姐都是刁蛮任性,也不是所有贵族小姐都眼高于顶。
溶桑桑就是一个真真实实,聪明、善良、可爱,有时甚至会让他都佩服的女孩。
她还极善解人意,她与人为善,从不用高人一等的眼光看人。
“真是个好孩子,好徒儿呀!”木老神医不禁感叹出声。
就连看向溶桑桑的眼神都不觉间又和蔼了几分。
他停止吆喝,便走边晃脑袋,而后他转头,道:“要不,咱们找个客栈,你先休息一下?”
溶桑桑苦笑道:“算了吧,我要是睡,能一觉睡到天黑,那今天就荒废了,还是在走走吧,万一有人看病呢?”
木老神医闻言,不住点头,感叹:“好好好!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青松看着溶桑桑,目光再无冰冷之色,而是有些心疼的样子,有些心疼,却也没有多言。
三人在城西的巷子里面转悠了到了傍晚,又看了几个病人,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寻常小病,把了脉开方子,都是溶桑桑看的,分文未取,收获了一箩筐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