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问顺着皇帝的视线,看向汤盅,他拿出随身带的银针,银针没入汤里,片刻之后取出,没入汤盅部分已成青黑色。
太医惊愕道:“这汤内放了大量砒霜!”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也晦暗不明,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贵妃,他肯定的道:“定不是贵妃,定是有人想假借贵妃之手谋害于朕,否则,贵妃怎会中毒?”
边上太医深以为然,也附和道:“是呀,这砒霜之毒,服下立马大作,也幸得娘娘先中了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闻言却是心中憋闷不已,他吩咐了宫人,把贵妃抬上龙榻。
太医取下贵妃胸口的针,她便有有一缕意识回笼,却依然紧闭双眼,嘴里却呢喃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楚,皇帝便俯身去听。
“陛下,莫喝,有毒。陛下莫喝,有毒…”
贵妃声音微弱几不可闻,可她一遍遍重复着这几个字。
皇帝眼里冷色退去,满眼尽是感动与心疼,抬眸,他大怒道:“护龙卫!”十来个一身黑甲的人蓦的出现在龙榻前,皇帝眸光似剑,冷冷道:“给朕彻查!”
几人恭身一礼,转瞬消失。
约莫过了两刻钟,出去熬药的太医端着黑漆漆的汤药进门。
宫女小心翼翼的给贵妃喂药,而出去的护龙卫又出现在殿中,一人递上几张纸笺。
皇帝接过纸笺,打开细细看了起来,第一张是一张遗书,是一个名叫桐儿的宫女写的,上面只说了一件事,便是贵妃欲谋害陛下,被她发现,贵妃用其家人威胁于她,她无可奈何,又不愿做贵妃同谋因而自缢。
另一张则是这个宫女的籍契,宫女家人在她入宫后第二年便离开了原籍,不知所踪。
第三张是宫内护龙卫暗中掌握的宫内晦暗的信息,这宫女桐儿,入宫之时倍受欺凌,后被皇后看中,调到宁安宫伺候。
越贵妃入宫之后,这桐儿因打碎皇后一心爱茶壶被发落逐出宁安宫。
再后来,她便被指派去了芙蓉苑,伺候贵妃娘娘。
一黑衣甲士开口道:“昨日晚间,有一黑衣人从宁安宫出,到了芙蓉苑,属下遵陛下命,未曾拦截。”
皇帝点头,摆摆手,几个甲士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皇帝坐回榻边,看着贵妃青白的小脸,听着贵妃用尽力气还在呢喃的低语,他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皇后,真不愧是皇后,所谓困兽犹斗,皇后未杀得朕,怕是死也不甘心罢?”
殿内诸人已经出去,几个宫人听得皇帝呢喃也作充耳不问状,面无表情,低头不语。
贵妃当夜便醒了过来,睁开眼,见皇帝皱眉在旁看着她,微微一愣神,她忽的直起身子,急道:“陛下!汤里有毒,不能喝!”
皇帝微微一笑,把她揽入怀中,道:“贵妃安心,朕无事!”
贵妃才松了口气,靠在皇帝怀里喃喃道:“到底是谁?能在臣妾亲手熬的汤里面下毒?”
说罢,她挣扎着起身,便再榻上跪着给皇帝磕了个头,泪眼婆娑道:“陛下,臣妾有罪,臣妾以后再也不熬那劳什子的汤了,臣妾…臣妾差点害了陛下!”
说着,她眼泪滂沱而下。
皇帝见状,心疼不已,拉起贵妃,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语安慰:“不是爱妃的错,爱妃莫要自责,是这宫中总有人想谋算朕…”
越贵妃听吧,一向柔柔弱弱得她竟然也变得有些狠厉:“是谁?到底是谁?臣妾与他拼了!”
皇帝听着贵妃得话,不觉好笑,又把贵妃抱紧了些。
半晌,贵妃似乎泄了气,幽幽叹了口气,道:“臣妾无能,这汤,臣妾再不熬了…”
皇帝又心疼起怀中这整日穿梭在小厨房的小女人来,不舍得违逆,只顺着她道:“爱妃说不熬,咱们便不熬,若哪日爱妃技痒,也随得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