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殿外响起一串脚步声,片刻之后,一行人入殿,众人簇拥之下,越贵妃一袭粉色宫装,翩翩然入了殿内。
皇后见她,虽起不得床,却不愿低了气焰,便靠在榻上,冷冷注视着她。
越贵妃进殿,看见皇后,面上浮起惊愕之色,她行至榻前,规规矩矩对皇后行了个福礼。
皇后冷冷看着她,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淑妃率先开口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病了,却不想娘娘病得如此厉害…”
“用不着假惺惺了吧?本宫已是将死之人,实在看不得这副嘴脸。”
皇后唇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又淡淡道:“也是难为你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却要在这启临皇宫之中,阿谀奉承着敌国之君,那贺兰泓做你爹爹都绰绰有余,却还要日日装着恩爱样子…”
“皇后说的哪里话,臣妾自入宫,陛下待臣妾如珠如宝,臣妾亦是仰慕陛下英明神武,日日在一起还觉相思苦,哪里来的难为?”
皇后嘲讽一笑,却不说话。
越贵妃看了一眼殿中众人,众人会意,恭身退了出去。
众人出殿,关上门,殿内没有点灯,哪怕是白昼,亦是昏暗若黄昏一般。
越贵妃行至圆桌旁玫瑰椅坐下,淡淡开口道:“皇后想来,没多少时日了,可有未了之愿?”
皇后闻言,不由嗤笑出声,道:“贵妃这话,说的好似本宫说有,你便能帮我完成一般。”
贵妃却是认真道:“若是愿望太大,臣妾自然无法,可若是保一人性命什么的,臣妾或许可以试试。”
皇后看着贵妃认真的模样,竟有两分信了。
她如今已是将死之人,郑家自从她出事后便没人再来看她一眼,她最最忧心的,便是她的儿子,贺兰翼。
她端详着越贵妃,眼里闪过一抹热切,开口道:“说罢,什么条件?”
越贵妃笑笑,道:“果然是聪明人,臣妾最爱与聪明人说话。”
说罢,她脸上笑意消失,表情变得阴冷起来,她淡淡开口:“臣妾要皇后娘娘的一份遗书。”
皇后闻言,有些好奇,道:“遗书?越贵妃想要一份什么样的遗书?”
越贵妃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淡淡道:“一份皇后娘娘含冤受屈,最终被淑妃娘娘置之死地,不甘不愿,却为保太子性命不得不就死的遗书。”
皇后闻言嘎嘎笑了,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直流,待她笑罢,她幽幽开口:“本宫果然未看错你,你是要灭西宁?”
越贵妃却不看她,她依旧在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淡淡道:“臣妾意欲何为,于皇后而言,有什么关系?臣妾能保太子性命。皇后只要信这一点,便够了。”
皇后目光灼灼看着越贵妃,冷冷道:“我既身死,如何保证贵妃会信守诺言,保我儿性命?”
越贵妃从圈椅上起身,微微一笑,看着皇后道:“臣妾确实无法保证,信与不信,全在皇后。若皇后不信,便当臣妾没来过吧!”说完,她便往殿门口走去。
“我写!”
皇后在越贵妃伸手去来殿门时突然开口道。
越贵妃闻言转头看着皇后又是展颜一笑,道:“皇后,到底是皇后。”
而后她转头,不看皇后,道:“娘娘慢慢写,可得把这一身的冤屈写尽,臣妾留个人下来,写好了,交给她便是!”
说完,她已拉开寝殿的门。
皇后伸手朝着越贵妃方向,急急道:“那我儿?”
越贵妃没有回头,只淡淡道:“娘娘放心!”
说着,她便出了门去。
皇后抬起的手缓缓落下,她又平躺在榻上,眼神却比刚才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