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两银票,不住感叹:“四皇子往日不起眼,心里其实还是有百姓、有社稷的!”
救灾银两由兵部派人押送,交往还在陌山赈灾的两个户部尚书,由隶王主理赈灾事宜。
皇帝这些日子轻省不少,四皇子虽初涉朝政,倒也还勤勉。日日同大臣议事若有不解之处,亦是不耻下问,若有相左意见,也能听取朝臣谏言。
若与先太子相较,许多见解决策都还极是稚嫩,可观其态度,却是好的。
为此,皇帝亦是欣慰,连着淑妃,皇帝看着也觉端和许多。
皇宫内院,诸事繁杂,虽有四司、八局、十二监各行其事。但除此之外,皇室宗亲,赏罚规省,总得有个说了算的主子。
芙蓉苑内,皇帝坐在几前,贵妃安静的为他泡着茶,不远处圆桌上,一瓶新插的牡丹传来阵阵幽香。
皇帝侧目,细细看着这牡丹插花。贵妃今日选用了一个青瓷大肚圆瓶,瓶中牡丹盛放,嫣红端庄,几枝经心裁剪的牡丹枝叶点缀其间。
“贵妃今日这花插的极好,肃穆大气又雅爽平和。”皇帝含笑,不住称赞。
“陛下可错夸臣妾了,臣妾可没这雍容气度,插不出如此高贵典雅的好作品。”
皇帝闻言却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问道:“若贵妃都插不出,朕倒不知,这后宫之中,却还有哪个不露相的高人?”
越贵妃闻言,神秘一笑,道:“这还真是个不露相的真人,陛下猜猜!”
皇帝也有了兴致,看左手托腮,看着贵妃沉思,贵妃抬头,见皇帝模样,不禁莞尔一笑,道:“陛下上朝累了,便莫要费神了,臣妾告诉陛下便是了。”
她便端了茶盏递给皇帝,皇帝接过茶盏,呷了口茶,不住赞叹:“贵妃茶艺真乃一绝!”
贵妃瞥了皇帝一眼,柔和一笑,摇头道:“陛下夸得臣妾下回都不敢再泡茶了。”
皇帝揽过贵妃,帝妃二人便相拥跪坐着。
“前朝后宫,诸事繁多,朕真是疲累,爱妃便当心疼朕,替朕管一管这后宫诸事吧?”
越贵妃闻言,在皇帝怀里轻叹了口气,道:“臣妾也是真心疼陛下,可臣妾入宫时日太浅,又无寸功于社稷,如何能服众?”
皇帝皱眉沉思,贵妃从他怀里直起身子,双目坦诚,直视皇帝,道:“陛下刚才不是问那花是何人所插吗?”
皇帝听贵妃提起插花之事,才想起刚才还在讲插花之人,有些疑惑,却还是点头。
贵妃拿起茶壶,给皇帝把茶斟满,平静开口道:“那花,乃是出自淑妃姐姐之手,臣妾孤身入宫,陛下盛宠,后宫众人诸多非议,却是淑妃姐姐,日日陪伴臣妾,可见其气度不凡。
“其实说起来,淑妃姐姐该是最厌恶臣妾之人,臣妾进宫,陛下便少去姐姐宫中,可姐姐大义,且又深爱陛下,就如姐姐所言,陛下喜乐,她便心安。”
贵妃说着,眼里藏不住敬佩之色。
又道:“淑妃姐姐前些时日遭了难,自昭狱出来,却依然坦然自若。前儿姐姐听四皇子说陌山救灾缺钱粮,姐姐竟将自己陪嫁之物悉数典当,只留一根姐姐父亲亲手雕刻的酸枝木簪子,姐姐仁爱高义,臣妾敬佩不已。
“臣妾甛居高位,实是日日惭愧。请陛下允准,褫夺臣妾贵妃之位,另行册封吧!可不管陛下如何册封,臣妾之位份,万不可高于淑妃姐姐,否则臣妾惶惶,终日不安…”
皇帝听完越贵妃之言,皱眉沉思,半晌,他幽幽道:“贵妃之言,朕知道了。”
又过了两日,皇帝下旨:进淑妃为端淑皇贵妃,主后宫事,越贵妃从旁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