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出来,他遥遥看着院内看着略有些呆愣的女孩,悲从中来,他疾步来到溶桑桑面前,直直跪下,道:“小姐,将军和公子,都没了。”
溶桑桑平眼看去,正是溶大的眼睛,一颗豆大的眼泪自她眼中落下,她开口,声音却是极平静。
“我知道了,我回来了…”
溶大连连点头,双目也是溢出泪来。
溶桑桑又道:“带我过去,我去看看爹爹和哥哥。”
溶大点头,起身带路。
这丧宴人太多,厅内院内都摆得满满当当。
溶桑桑行至正厅门口,正欲往后院走,却听一个男子声音传来。
“郡主归来,将军英灵必然大安!”
溶桑桑抬眼看去,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身银白色锦袍,双目熠熠生辉。
溶大忙介绍道:“小姐,这是隶王殿下。”
溶桑桑闻言,眼珠一转,盈盈一拜,道:“见过殿下。”
隶王看着这糯糯的小女娃,心中叹息:“这诺大将军府,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女娃来撑了吗?”
他对溶桑桑微微点头,溶桑桑不想多言,溶大对着隶王微微欠身,便要往内院走,却又被一个突兀的声音绊住脚。
“郡主既然回来了,这席间众人皆是过来拜祭将军,郡主怎么也该来见见回个礼罢?”
溶桑桑眸光冷冷瞥向厅内,见说话者是个比隶王看着年纪稍微小些的男子,溶大弯腰小声对溶桑桑道:“说话的是四皇子。”
青松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也冷冷看向厅内。
溶桑桑对溶大的话恍若未闻,抬脚往厅内走,青松紧随其后,他目光冷冷扫视厅内众人一眼。
有一老者,溶桑桑走到他身旁时,他犹豫一瞬还是起身,对溶桑桑拱手道:“郡主节哀!”
他身旁多个一看便是身居高位的老者起身,皆是朝她拱手,道:“郡主节哀!”
溶桑桑转头对他们点头,却是未停脚步,她走到大厅正前,站定,对这厅中众人盈盈一拜,面色平静而冰冷道:“家父家兄辞世,劳烦各位辛苦奔波,家母省亲未归,招呼不周处,还请见谅!
“诚如诸位所见,至此之后,我溶家,由我来掌!凡有事者,自来寻我便是。”
她说着,冷冷看了四皇子一眼,贺兰祺被这一眼看得不自觉退后一步。
溶桑桑转眼正视前方,又道:“只是今日不便,我远行归来,该去祭拜家父家兄。”
说着,她朝众人又是一拜。
厅中之人先只是因着她这将军遗孤和无忧郡主身份高看她一眼,可这一席话后,众人细细省视这个女娃,心中不禁皆叹:“如此谈吐做派,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溶桑桑礼罢,再不多言,转身往后院走。
青松紧随其后,溶大亦跟在身旁,他听着溶桑桑的话,心痛莫名。
他心内踟蹰,要不要告诉溶桑桑溶则已被送出,还在人世…
半晌后,他在心中哀叹一声,始终未曾开口。
溶桑桑似是知道他心事一般,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心中忐忑,忙低下了头。
溶桑桑见他反应,心下了然,父亲能被送出去,想来这老管家定是废了不少心吧?
她转头继续往前走,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溶家如今,不知被多少眼睛盯着,今日前来祭奠者,又诚心哀悼者,可心怀叵测者怕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