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肚,张玉脸色渐红,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脸憋闷叹了口气,却一言不发。
李健忍不住开口劝道:“张兄慢些喝吧,我知你心中郁闷,你莫要心急,这统兵之事急不得,言立威势更非一蹴而就。”
张玉闻言,又叹了口气,一脸惆怅道:“他日咱们只看着溶家威风,我虽也知道溶家不易,却不知竟难到这个地步。
“这大将军之位,如今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我手下兵权,只是溶家败落时的一半而已。百姓不信服,军士还离着心,陛下的心思亦是不定,你说,叫我如何不急?”
李健听着,却也为张玉愁闷起来,这张家的处境怎的好似还不如只领十万魏林军时好呢?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在朝堂为他这老哥哥争夺兵权,以前他们兄弟得空便一同喝酒,偶尔也学着那些文人风花雪月一番,好不自在…
李健踟蹰着开口道:“张兄既觉得这卫国大将军做得不痛快,不若寻个由头,把这位子让出去…”
魏国公张玉听罢这话,却是苦笑,摇头道:“当初没坐上时咱们还能决定争还是不争,如今坐上了,却又想请辞,只怕陛下真要怪罪的。
“陛下心思虽是越来越难测,可他必然也是盼着这新卫国大将军能压住舆论,镇住四方的。”
说着,他又抬起已倒满的酒杯,自顾自仰头将杯中之酒饮尽。
李健听他所言,若有所思,却跟张玉一样,一脸苦相,道:“我这伯府眼看是没落了,我也日日忧心。
“儿孙们都大了,我家锐儿,我是再不想让他从军了。请了先生教了几年,学问也算有所长进,今年秋闱,也安排了他下场去试试,咱们武官在这官场,实在是太不易了…”
他说起儿子,眼里也有了几分神采,却是张玉听了这话,不禁眼眶红了。
兴安伯转头见他神色,才觉自己说错了话,他正寻思着怎么相劝,张玉却是先开口道道:“锐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他与我家旭儿向来要好,不知不觉我家旭儿已走了大半年了。
“锐儿那孩子聪慧,让他下场试试也好,我家旭儿在时,我也劝他齐武从文,再莫走咱们的老路…
“他却是不听,十四岁便偏跟我上了战场,那时把我担心得呀,在前领军又顾不上他,派了个护卫小队形影不离跟着他,却还是被他甩脱了,就那样与其他军士一同上了战场厮杀。
“我事后知晓,狠狠抽了他一顿,待点军功时,才知晓那小子竟斩杀了十一个敌寇…”
张玉满脸追忆之色,讲到张旭杀敌立功时,脸上忍不住扬起自豪的微笑。
一旁李健看着,却只觉得心酸,连声符合着:“是呀,旭儿这孩子,最是有志气。”
张玉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道:“这也是我必要争这卫国大将军的原因之一,旭儿生前,一直因为我魏国公府事事时时被溶家压过一头而愤闷,他不在了,我便也来做一做这卫国大将军,他该会欢喜吧?”
李健闻言,点头道:“既如此,张兄便再隐忍些时日,如今西宁四下太平,没甚机会。可只要战事一起,以张兄的本事,几场大战下来,定会威势大涨。
“你这手里新来的十万军士,其实也无须着急,军旅之人,一起上过战场,一起共过生死,便就是过命的兄弟,倒是无须费力,他们自己便和了。”
张玉边点头,边附和:“是呀,此时若有场战事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