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关父亦是满眼心疼,却还是朝关哲点了点头。
关哲幽幽呼出口气,继续道:“当时,妹夫便知溶家保不住,可他不想妹妹和桑儿也受连累,当时桑儿未在京中,他便设法把你送来右河,他决定用自己和爵儿,来保全你们,保全溶家军四十万军士…
“爵儿?爵儿怎么了!?”
关昕月一听关哲提及儿子顿时情绪控制不住。
关哲黯然,道:“妹妹且听我慢慢说罢。”
关昕月袖袍之中指甲已深深掐入手掌之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关哲继续道:“妹夫做了牺牲自己和爵儿的决定后,在朝堂之上,皇帝拿出陌山密报之后,当着百官诘问皇帝,他问皇帝,在他眼中,陌山百姓,该杀还是该教化?溶家是忠,还是奸?
“若是旁人说这话,皇帝当日便会灭了他满门,可溶家人说,皇帝却是不敢,于是,皇帝便派遣爵儿去陌山剿杀乱民…
一听说到溶爵,关昕月身子又颤了颤,可她未出声等着下文。
关哲却有些踟蹰,半晌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爵儿率千户人马出发,到了陌山却见陌山灾情流言皆是平稳,倒是幽西郡守孟泰传信求救。
“于是爵儿便又去了幽西,可那幽西郡守孟泰不肯赈济灾民,只逼着爵儿剿杀灾民。
“其中那孟泰处心积虑要陷溶家于不义,又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最终让爵儿陷入了忠君或是杀民的两难境地。
“且爵儿出发前,已知只有自己和他爹爹身死才能保住你与桑儿,保住溶家军军士。爵儿大义,只言溶家不能负君亦不能负百姓,而后交代好幽西赈灾之事,挥剑自戗!”
“挥剑自戗?谁挥剑自戗?”
关昕月厉声问道,她已双目含满血泪,却不愿听进关哲之言。
关哲见状,既心疼又愧疚,道:“爵儿去陌山走的突然,咱们的人未能救下…”
说至此,他已实在不忍再说下去,可关昕月却冷冷看着他,眼中血泪始终未曾落下,她声音凄厉又嘶哑,道:“还有呢?说…”
关哲又看向关父,关父起身,叹了口气,在密室踱着步,道:“爵儿身死,消息还未入京,皇帝便召了则儿入宫,待则儿回了溶府,第二日便旧伤复发。
“众人皆言:大将军是因为受不了独子过世而旧伤复发,则儿这病一发也不可收拾,没几日便也殁了。若不是木老神医,则儿确实是必死无疑,即便是我派去的人,亦是救不回则儿…”
关父转身,却见关昕月脸上青筋暴起,脸颊上血泪汩汩而下,整个人打着颤,却是一声不吭。
密室三人大急,木老神医快步上前厉声道:“不好,弟妹怒火攻心,有损性命!”
关父老泪纵横,急道:“老哥哥,快救救月儿!”
关哲在旁亦是泪水夺眶而出,嘴里不停说着:“妹妹挺住,桑儿还一人陷在京城虎狼窝中未能脱身,妹妹,想想桑儿!你想想桑儿!”
关昕月仰头发出一声凄厉长啸,整个密室都笼罩在那如厉鬼夺命般的厉啸之中。
一声长啸,让密室三人皆顿在原地,关父不住摇头,捶胸顿足…
长啸过后,关昕月一口鲜血自喉头喷涌而出,她眼中悲愤绝望交加,她那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不过几息之间,满头青丝已成华发…
关父见状,也大呵一声:“月儿!”而后他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倒下,关哲眼疾手快,一把将关父抱住。
关昕月却再支撑不住,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