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刻多钟,手臂便觉有些使不上力,果然,还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七家村面水背山,在村子后面的深山里,一个寨子正在搭建,而那建寨之人,正是今日与溶爵在江边见面之人。
“薛统领,白统领带着兄弟们去那儿了?”
一个年级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凑到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壮汉身边问道。
壮汉瞪了年轻人一眼,喝道:“龟儿子!瞎打听啥呢!信不信老子训得你叫娘?!”
那年轻人被吓了一跳,讪讪边朝退后,边道:“我这不是也想出任务嘛,薛统领,您忙,您忙!”
那薛统领随手将手中一木块朝年轻人丢了出去,还骂骂咧咧道:“赶快给老子干活,还想再睡几个月树根呀!”
年轻人这回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去干活去了。
夜幕很快降临,深山里的夜色格外浓重,四周都是参天大树,便连月光也难透下来。
一群汉子终于停下手中活计,一堆堆篝火生了起来,他们七八个人围着一个火堆,席地而坐。
火堆里烤着红薯,两个树杈插入火堆两面,中间搭着根湿木棍,木棍上穿着个大茶壶,茶壶嘴发出嘘嘘之声,壶里的水烧得咕噜作响。
他们拿木棍挑出火堆里烤熟了的红薯,拍去红薯外面的灰,连皮也不剥,便直接送入口中。
那年轻人刚才还被那薛统领训斥得跟个孙子似的,可这会儿他们却围坐一个火堆旁,那薛统领丢了个刚从火堆里刨出的红薯给那年轻人。
年轻人接了红薯,嘿嘿笑笑,拍了红薯皮上的灰便大口吃了起来。
“这红薯可真甜,哎!薛统领,你还记得不,那次咱们跟南越人打仗,那南越贼人居然把咱们的粮草给烧了,整整三日,我们一人便只有两个红薯。”
年轻人说着,眼里尽是追忆之色。可想着想着,他眼里却又布满哀伤之色,他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真不敢相信,将军便那样去了…”
他此话一出口,火堆旁众人皆皱眉不语,一脸哀伤。
那薛统领拿了个木棍,用力戳了戳火堆里的火,顿时火噼里啪啦炸了起来,火焰窜得老高。
他看着火边众人,不由似有些恼恨,他恶狠狠开口道:“干嘛呢干嘛呢?龟儿子些!这不还有公子在呢嘛?在垂头丧气的,小心老子捶你!”
火堆旁众人看着发火的薛统领,皆默不作声。
却是那年轻人憋不住,又开口道:“薛统领,你平日里日日跟着将军,最难过的,怕是你吧?”众人闻言,皆偷偷看向那薛统领。
那薛统领闻言一滞,眼里悲色在掩藏不住,却还强势道:“你个龟儿子!就你话多!吃你的红薯去,再说老子用这烧火棍揍你!”
年轻人讪讪住了嘴,那薛统领背过身,提了脚畔一水壶,冷声道:“他娘的!尽是些水牛,老子才打的水,又喝完了,打水去!”
说着,他头也不回,提着水桶往小溪方向晃悠而去。
火堆边,一三十来岁,看着留着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捅了捅年轻人,道:“小子,别乱说话!”
年轻人却若有所思,道:“我知道,只是我看他日日装着没事的样子,怕他憋出病来…”
火堆旁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一个在众人中肤色最白的壮年道:“待会儿统领回来,咱们谁也别再提这事儿,统领他性子便是这样。将军才不在那几日,他白天拼了命训练咱们,晚上便躺床上一夜夜偷着哭…”
另一人附和道:“对呀对呀,将军不在了,不还有公子吗?反正我不管,我是只认溶家的,自此以后,公子去哪,我便去哪…”
火堆旁众人眼里皆是同他一般的坚定。
年轻人也点头,道:“公子在战场上救了我三回,我这命,本就是公子的,咱们现在可再不是溶家军了,溶家军得忠于皇帝,咱们只认公子。
众人皆点头,半晌,那薛统领打了水回来,他把水碰一声重重放在地上,而后在火堆旁坐下,骂骂咧咧道:“给老子个红薯!饿死老子了。”
众人相视一笑,不知谁捡了喝地上已烤好的红薯丢给了那薛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