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溶桑桑当做寻常孩子来看。
就如此时,溶桑桑一脸笃定,说着三年以后的事。
即便这世界的人都比较早熟,穷人家的孩子,十三四岁给人做小妾的也不在少数。可这话依然不是一个还未满九岁的孩子会说的话。
关父打量着溶桑桑,她已长大许多,看着模样与关昕月很像,可她的眼神却更像她的父亲溶则。
就在关老爷子踟蹰之时,又一个关家护卫入了院子,他又送来一封短信,关老爷子看过信,眼神又黯淡了两分。
老爷子把信递给溶桑桑,溶桑桑接过信,看完却没什么变化。
以她和关老爷子、木老神医的猜测,皇帝已中了南越玲珑公主的摄心蛊。
那么皇帝立谁做太子,或者突然下个诏书,她都不会感到意外。
皇帝立四皇子作太子,那关婷就不是被指作四皇子妃,而是太子妃。
在四皇子党羽看来,甚至可以说是以后的皇后。
或许这婚事不必拖到三年以后,便能解除。
毕竟国母之尊和从龙之功一样的诱人,指不定关家不出手,启临就有的是人想毁了这门亲。
当然,溶桑桑知道,永远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溶桑桑此时脑海中已有了让贺兰褀娶不成关婷的法子。
但一切还得关老爷子能拖住这婚事。皇帝圣旨中若要一两个月内让关婷嫁入启临的话,情况就会比较糟糕,到时可能需要用着些激烈手段。
溶桑桑手指一下下抠着小几边缘,她略沉吟,开口道:“外祖父,若能拖住婚期,那圣旨咱们便不必拦截。”
关老爷子点头。今夜这课是上不了了,溶桑桑早早回屋休息,关老爷子屋里的灯却亮了半夜。
黑漆漆的夜里,裕盆江上,一艘大船顺水而下。在大船四周,数十艘小船将大船团团围住。
大船小船都未停止航行,依然顺水一路往南。
大船上的护卫手持长枪,一脸警戒,而小船上的人,已把锚钩甩上了大船的围栏。
大船上的护卫抽出腰间的刀,就去砍锚钩上拴着的绳索,可几刀下去,那绳索竟然毫无损伤。
护卫大骇,却已无暇顾及,已有无数的黑影顺着绳索跃上大船甲板。
护卫和黑衣人顿时战作一团。
这些护卫乃是宫里的羽林卫。这羽林卫中,有一部分人是高官贵族子弟,没什么本事,他们只是入宫混个官职的。
可大部分还是真正有功夫在身的。他们通过层层选拔、考核,才能入宫护卫宫禁。
这条大船上,绝大部分羽林卫战力很是强悍。当然也有个别躲在桅杆边上吓尿了的。
双方交战,一时难分胜负,对此显然双方之人都是心中讶异。
战斗持续了一刻多钟,黑衣人终于彻底占了上风。从这个拐点,御林军迅速溃败。
又过了一刻钟以后,船上的御林军已没有站着之人。
黑衣人肆意收割着他们的头颅,把头颅割下来,就那么丢在甲板上。
船舱之中,传旨太监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而这太监正是随溶爵一同去陌山平乱的监军太监,王保。
黑衣人中,一个面带银色鬼魅面具者,看着那王保太监,不禁冷笑出声:“王公公,咱们又见面了。”
那王保听着这声音,浑身一哆嗦,屁股下面木板地面便湿了一大片。他如见到了恶鬼一般嚎叫着。
“溶公子,咱家可没害你,你是自杀的!是你自己自杀的,不关我的事!”
带着面具的男子一笑,温和道:“是,是不能怪你,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复仇。”
王保太监闻言,大喜,谄媚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溶家人是不会乱杀无辜的。”
他话才说完便见戴面具的男子的长剑直直刺入他的胸口。
他缓缓收回了剑,喃喃道:“是啊,溶家人从不乱杀无辜,可如今,我不姓溶了……”
片刻之后,大船上燃起熊熊烈火,大火照亮了漆黑的江面。小船逆水向上行驶,面具男子站在小船的船头,注视着眼前无尽黑暗,眼中是无边无际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