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爷子在朝中正经收入门下的门生没几个,可大半官员皆自诩是关老太傅门下。
若说追随者地位,原太子贺兰翼是他的关门弟子,虽然如今贺兰翼已失了势,可关老太傅是个可以作太子老师的人,这一点无人质疑。
如今若老爷子愿收贺兰褀作弟子,只怕贺兰褀也会亲下右河拜师的。
这关老爷子的奏报未受到什么异议,朱批准奏的回执由人送往右河。
定波城中,挑水巷内,溶桑桑正执剑与青松对打。
溶桑桑出剑犀利,青松应对自如。
溶桑桑一招摘星换斗,青松一招燕子啄泥。
溶桑桑用上下斜刺,青松使出怪蟒翻身。
关昕月在旁看着,夕阳余晖照在她的白发上,变成了一片金黄。
已入盛夏,溶桑桑个子又往上窜了一截,关昕月同她母女并站,溶桑桑额头已到关昕月肩头。
关老爷子回了沧州,这院子里总觉得冷清了些。
溶桑桑每晚两个时辰的学习,改成了与青松的军队沙盘对战。
定波西面的山间偶尔传来轰隆之声,县衙内的衙役去看过多次,可不止一无所获,还时常有人被毒蛇咬伤送命。
慢慢的,再无人敢去县城西面的山里。有老人吓唬孩子,说山里有吃人的妖精。
猎户也不敢入西面的山,每次有人入山打猎,总有猛兽伤人。更有几个经验丰富的猎户入了山,再未出来。
溶家西郊的庄子,磨粉的石碾子有六七架已闲置在一边,还有三四个碾子被人推动着,研磨着溶大零散收来的硝石。
二里地外的打铁的庄子里,铁匠依旧忙得热火朝天。
炎炎夏日,他们汗流浃背,抡着铁锤,铸炼出一个个黢黑的铁球。
沧州城里的雨楼之中,莫雨带着鬼魅面具在室内与人商议着什么。
“公子,新平不让咱们雨楼立足,果然是藏着大秘密怕被咱们察觉。”
莫雨冷声道:“说!”
那人又道:“属下们查到,这龙家不仅私开盐铁,还养着私兵,那私兵数目惊人,竟有十万之多。”
莫雨眸光冰冷,道:“怪不得都说新平贫穷,换哪个郡自己养着这么多军队,能富起来才是怪了!
“郡府衙门呢?新平郡守可知情?”
一人鄙夷的开口道:“何止是知情,新平历任郡守皆或被收买,或被胁迫,皆成为龙府的同谋。
“倒是有个不从的,便是上任郡守,据说是先皇后的亲戚,上任不到半年便病死了。”
莫雨眼里寒芒一闪,他以前一直以为,溶家覆灭是因为皇帝猜疑,可是这些日子下来,他终于明白:溶家覆灭是一大帮人,前面挖坑,旁边扇风,后面捅刀共同促成的。
隐藏在背后的黑手一点点暴露出来。
这新平恭王府和龙家,贺兰明,皇帝皇后,越贵妃,南越萧家……
他们如同恶犬,一齐扑向溶家这只睡狮。
莫雨问道:“逍遥阁的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一人躬身回道:“楼主,逍遥阁最近无暇顾及咱们,朝中形势诡异,隶王处境堪忧。他们似乎把目标聚焦在了朝堂异动和启临花街之上。
“对了,前两日令尧派人往新平去了,不知他们是察觉了什么,还是本就与新平暗中有联系。”
莫雨喃喃:“新平之人存的可不是一般的心思。逍遥阁效忠隶王,隶王怎会与虎谋皮?怕是他们也察觉了新平有异吧?
“那些都是他姓贺兰的人的事,咱们现在做的所有事,都只为抢占先机,不让桑儿、娘亲还有外祖家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