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这天,陈传一大早从睡梦中醒来,随着这两天的放松,记忆药水效果又一次浮现出来了。
这一次的景象之中,那个浅褐色头发的女子再次出现了,她正环抱着双臂,与另一个人说话。
那个人身上公司高管的气质十分突出,表情非常严肃的,好像是在告诫,又好像是在劝说。
这不知道是在哪里,好像是在某個栈道上,天空中飘着红色的灯笼,偶尔还有鞭炮的响声传来。
他看了一眼,这是过年的时候么?难怪这个记忆在这时候浮现出来。
而此身的母亲此刻似正靠在一边的栏杆上,并不听他们说话,只是偶尔传来那个女子烦躁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子怒气冲冲的走回来,那名公司高管似乎还想追赶,但此身母亲上前一步,挡在了那里,这人最终没有再追上来,而是转身离开了。
等人离开后,此身母亲和那名褐发女子谈论了起来,并随着行走来到了一个山崖边上,他不认识这是哪里,但记下了旁边山壁上的字,准备回了中心城后再查询下。
而这个时候,两个人说话内容稍稍引起了他的注意。
之前两人虽然说了许多话,但那女子没有一次说及任何身份来历,而这一次,那女子却说自己不会回公司的。
他若有所思,这样看起来,这个女子的身份说不定是某公司的高层,此身母亲可能是负责她的安保,只是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是哪个公司。
但想到此身父母留下的那张卡,这两者间或许有所联系。
正想的时候,外面又有零星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从床上起身,先不用去费力气猜了,具体的线索随着后续回忆增多应该是能知道的。
他穿衣之后,出去洗漱,今天要去成子通家拜年,要早点出门了。
在大顺这边年节的时候,外洋诸岛旧王室嫡系继承人宫瞻信,在摩天轮公司的委托之下,亲自去了一趟位于二文岛上的浪涛馆总馆。
他在几名家臣和高天教教众的陪伴下,在一众身着武斗服的格斗馆弟子的目注之下进入馆中。
一个小时之后,他从馆里面走了出来,对着等候在外面的摩天轮公司的代表说:“风鹤馆主已经答应了,他会派出这一代最得意的弟子间诚胜。”
“最得意?”
摩天轮公司的代表不禁质疑:“难道不应该是最出色的么?”
陪伴在旁边的家臣纲英琢严厉出声:“请阁下注意自己的措辞,站在你面前的是宫氏当代家主,宫王大殿。”
那名公司代表欠身说:“请原谅,在下并无对宫氏不敬的意思。”
宫瞻信倒不介意,他保持优雅的风仪,微笑着说:“尊使是为了公司事务,为了外洋诸岛的福祉,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谢谢大殿的理解。”
宫瞻信说:“我一开始的确是想让风鹤馆主派出最出色的弟子的。”
“那为什么风鹤馆主没有答应?”
在纲英琢又一次横眉怒目之下,公司代表主动致歉,再次欠身说:“大殿,请原谅,我只是有些着急了,因为这次的目标有所不同,我们之前已经有过失败了,我们不想因为此再让大殿跋涉一次。”
宫瞻信说:“谢谢贵公司为我着想,只是……”他毫不避讳的说:“宫氏虽然还有些影响力,但对浪涛馆并没有绝对约束,浪涛馆愿意给我们情面,那是他们愿意信守这份承诺,我并不能代替他们做出决定。”
公司代表想了想,抬头说:“不能改变了么?”
宮瞻信轻轻摇头。
“明白了,我会如实向公司禀告。”说完之后,这位公司代表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他离开,纲英琢持刀回身,“大殿,这个公司代表太没有礼貌了,他们明明要依靠大殿出面,却还是这么不尊重大殿。”
宫瞻信却仿佛看得很开,“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他们真的尊重我,我也不必随着他们意愿到这里来啊。”
他回过头,看向浪涛馆的方向,淡淡的说:“就算浪涛馆,又何尝不是在用我们宫氏的名义来做挡箭牌呢?他们也并不是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忠义的。”
纲英琢愤然说:“一群乱臣贼子。”
“纲英,你不明白,外洋诸岛上,凡是能从旧时代存活下来的,还能过的很好的,哪个不是背着污点和耻辱呢?就如你我也是一样。”
宫瞻信感叹说:“忠义之人,早就没有了啊。”
摩天轮公
司的代表回到了位于港口的船上后,立刻开始发送电报,总公司那边不久后就收到了消息。
在仔细评估之后,他们觉得这个人选可行,因为理论上这已经是浪涛馆当下所能派出的最合适的人了。
浪涛馆一些年纪较大的弟子不是名声远扬,就是早早进入了交融地,前者进入大顺一定会被严密盯防,而后者则承担着任务,想回来一时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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