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物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她搞什么鬼!一个死太监。不对,一个女人娶什么夫人!摆着给我看吗?”
何娘子看着读书人居然也爆粗口,一时间瞠目结舌。不过回过神来后只觉得方应物反应很有趣,又是笑了几声。“太监也有很多娶夫人的啊。尤其是第一等的大太监,谁不在宫外娶夫人?
汪公子如果进了司礼监,在宫外置宅子、娶夫人。都是必须有的排场,以后还得养儿子。不然要遭笑话。”
方应物知道,何娘子说的这些倒是没错。大太监这样干实在司空见惯,可是汪芷......
此后方应物低头沉思片刻,对何娘子说:“你向来善于揣测人心,你说为何最近汪公子怎么总是显得不对付?”
这话可不好回答,何娘子很谨慎的说:“方老爷这个问话叫奴家为难了,很容易两头不讨好。方老爷你自己也是揣测人心的行家,何必又来问奴家?”
方应物不耐烦的催促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整个京城没别人更明白其中事情,不问你又问谁?你只管说,还能吃了你不成?”
何娘子收起笑容斟酌再三,眼看方应物要发火,这才小心翼翼的答道:“那么奴家就斗胆说上几句,方老爷你听听也就罢了。
那汪公子如今可是志得意满,人人都捧着她,所至之处别人无不卑躬屈膝,这心气上必然与往常有所不同。但方老爷你对她依然不卑不亢,与过去没两样,这就让汪公子不爽利了。”
方应物也想过这方面,冷哼一声道:“过去我一直就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可以,难道一定要变成谄媚样子才行么?”
何娘子见方应物没理解透意思,只得再次含含糊糊的解释道:“汪公子需要有变化,无论是什么样的变化,但方老爷你偏偏又没变化。这看起来显得无动于衷,难免让汪公子败兴不爽快。”
方应物若有所思,何娘子所说好像有几分道理......自己还是过于冷静了。就仿佛小孩子突然考了个优秀成绩,而家长毫不在意没有任何表示,那么小孩子的心灵必定很受伤。
好罢,归根结底来说,就是汪太监如今意气风发了,而自己却不配合跪舔满足其虚荣啊,让她很有落差。
方应物再细细回想,自己和汪芷之间关系变得更亲密的时候,都是什么状况?是西厂被裁撤,汪芷她陷入危机的时候;是初掌东厂,汪芷她位置不稳的时候。而每每汪太监发达时候,这关系就很不好处理......
何娘子察言观色,知道方应物大概想明白其中关窍了,便继续说:“另外就是,前阵子你好像和刘家快闹翻了,汪公子心情大好;如今你和刘家又和好,眼瞅着你的婚事一天天近了,汪公子心里当然不爽了。”
还有这种为了自己婚事吃醋的因素?只能怪哥太有魅力了,方应物唏嘘不已。若有一个女人肯为你吃醋,那么些许傲娇轻狂毛病总是可以宽容的,毕竟人无完人么!
有权,就是任性,汪芷的毛病无非如此。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还是这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