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记忆中一样,魔王的住处,看上去还是那么令人生畏。
半倾圮的宫殿屋顶上流淌下一股股炽烈的岩浆,殿前围绕着炽热的熔岩流,不时翻滚出带着强烈硫磺气味的气泡。连空气都仿佛呈现出一种烧红了的滚烫感觉来,灼热得令人愈发惴惴不安。
那名角魔督军态度万分谦卑地小心翼翼把我请到内殿的大厅上,眼看着我随便拣了一张椅子坐下,再三再四地恳请我稍坐,这才战战兢兢地退下。
魔王却并不在殿里。我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魔王出来见我。
我静心一想,也对,魔王不是据说经常飘荡在什么异次元空间里养伤么,那么他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经常留在自己的住所了。只是既然他今日召见我,又把我一人撂在这里等着,莫非还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不成?可今日的耶泽蓓丝又岂是当年唯唯诺诺,任他鱼肉的小小败军之将,他倘若给我排头吃,岂不是也算得上不给鄂加斯面子么。
这番思考里似乎总有一丝不对劲,牵扯着我的神经,使得我感觉背上愈发寒浸浸起来。
我烦躁起来,右手五指微屈,指节笃笃地叩着身旁的桌子,发出单调的声响。
忽然我的脑海里似窜过一道电光。我陡然站起身来!
虽然说魔王召见这些下属时,素来都是被他召见的人独自前来觐见的,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自从我离开谢尔戈,去雷拉格身旁卧底之后,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威力大失的魔王,还曾经单独召见过谁。
他已经不问世事很久了吧,最多也不过是给拜娅拉托托梦,在梦里放一两句话威胁兼劝诱一番而已。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手段或能力再来约束他手下这些个个野心勃勃的恶魔领主了。今天,他又怎会突然起意要召见我?!
我的背上呼啦啦悚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怎么会没有立刻想到!难道真是在芬丹的庇护下跟那些完全不知道阴谋诡计为何物的小绿人儿们平平安安呆得久了,自己身体里那根防备的弦都不见了么?!还是我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了,因此即使我太久没回谢尔戈,我也不曾彻底摸透这里的一切虚实,就自以为凭着鄂加斯的几句虚无缥缈的赞许,就可以在这里横行无阻,邪不胜正?!
无论如何,此地今日不可久留。即使魔王法力大减,真要一言不合,撕破了脸动起手来,我也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一念及此,我立刻转身向外冲去。
谁知我的身躯刚刚一动,身后就有人说话了。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也敢擅自行动么?耶泽蓓丝,我倒不知道现在你有这么大的胆量。”
我脚步猛地一滞!
魔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如今却偏偏单独召见我,来意不明的魔王,卡贝勒斯!
一股寒意倏然沿着我的脊椎窜上我的脑后。我定了定神,才缓缓回过头去。
魔王的打扮一如既往的拉风,也一如既往地密密实实。罩在他身上和脸上的红色重甲,阻隔了他的全部躯体和面容,只有他说话吐息时呼出的炽热呼气,从他头盔的缝隙间飘出来。
“你的翅膀已经硬了。听说连鄂加斯面前,你都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这真令人不愉快。”魔王哼笑。
我心底七上八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最后,我选择了以一种谦恭然而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即使伟大的鄂加斯如今鼓励了我,大王仍然是他最忠实的仆人和在亚山的代理人……这一点,我万万比不上。”
听了我似是奉承的言辞,魔王依旧冷笑。“当然。若论对鄂加斯的忠心,谁又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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