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有困难,就告诉我。”
“嗯。”叶鸾泪如雨下,很快就挂了电话。
而至于俞又暖呢,从来没将叶鸾放在眼里过的俞又暖,如今只觉得茫然。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具有欺骗性,但她不得不感激左问,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并没有推开她,真是个善良的人。
原来男人能忍受绿帽子的原因除了是真爱之外,还可能是不爱。
俞又暖想,反正都这样了,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她有钱,很多钱,即使国内闹得沸沸扬扬,但国外的人并没有时间看华人的八卦呢。茫茫人海,谁又会知道俞又暖是谁呢?
她,尽可以抛开那污浊、肮脏的过去,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俞又暖到家时,左问似乎已经等她良久。她低下头捋了捋长长的额发,将它们别在耳后,再将手包和外套递给女佣。
“我们谈谈。”左问道。
“嗯。”俞又暖应了一声,两个人去了书房。
“别去打扰叶鸾。”这是左问的第一句话。
俞又暖轻抬眼皮看了左问一眼,又重新开始眺望远处的湖泊,上面笼着白雾,有一种凄清的唯美。
“嗯。她是个好女孩儿。”那样的生活不仅没压倒她,反而让她长成了秀丽的松树。
左问狐疑地侧头扫了俞又暖一眼,“你有心事?”
“没有。”
“五百万买什么了?”
左问的声音淡淡,但俞又暖的心跳已经停止,面色惨白一片。左问回身去书桌上拿了个牛皮信封递给俞又暖。
倒出来一看,里面是一个手机,关兆辰的。
“没有备份了,关兆辰我已派人处理。”左问道。
俞又暖握住牛皮信封的手因为用力而苍白,良久才吐出一口气,“多谢。”
两个人再也无话,俞又暖耳朵里回响起关兆辰来电时说的话。“又暖,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但是左问逼得我走投无路,他联合圈内大鳄将我全面封杀,没有戏拍、没有代言,什么都没有。俞又暖,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嫁的是什么人?你以为左问对你是真心的吗?你知道我为你擦奶沫的那张照片是谁发给爆料大v的吗?又暖,如果这些照片落入左问手里,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付你?”
俞又暖瑟瑟发抖,没有人可以逃开自己欠下的债务,也没有人做错了事而可以不受惩罚?即使失忆也不行。
左问对她从未信任,她每日的一举一动都有私家侦探向他汇报。所以每一次他都能及时找到她,她的所有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她也没有抱怨的资格,俞又暖自嘲一笑。信任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给与的。
可是生活这样下去也再也没有意义。她永远愧对他,思及便觉得累,而他永远也不会信任她。
无望的一段婚姻。
但其实人生还有很长,除了婚姻还有很多东西。他们离过婚,各自都重新有了可以再筑婚姻的恋人,想来重来一遍也不是难事。
新的离婚协议书已经拟好,就装在俞又暖的手包里。本打算再彻夜狂欢一次,然后就……
夜晚风凉,俞又暖回过神来时,左问已经不在身边,她走进去见左问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关兆辰的手机在浏览。
有十几张照片,香^-^艳程度可比《男人装》的封面,若由那些女星拍摄只会觉的养眼,那是她们的职业,拿钱吃饭,可如今换做俞又暖,只让人觉得……
厌恶。
对,就是厌恶,厌恶得一眼都不想看,俞又暖撇过头。
“你当时长脑子了吗?拍的时候就没想过将来?”左问嫌恶地将手机扔到一边。
问她么?她其实也不知道当初的答案。
俞又暖看着左问摔门出去,不久后拿着一柄工具锤进来,“啪”地一声将手机砸得粉碎。仿佛还不够泄愤,手继续扬起、落下,不仅手机砸得粉碎,连书桌也不能幸免于难。
俞又暖的耳边持续响起铁锤的声音,最后才见左问将那堆垃圾扔到垃圾桶内,两个人相向而坐,俞又暖直视左问眼中的失望与疲惫。
发泄过后的左问比俞又暖预期中的要平静和理智许多,正是这份理智,叫俞又暖越发害怕,她甚至更希望左问骂她、打她,也好过现在的平静。
此刻俞又暖觉得自己不是左问的妻子,只是一个等待他宣判的囚徒。可是她还是想辩解,“我,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辩白无力得俞又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那毕竟是她曾经做过的事情。
左问神色淡淡,“我有事出差,我们彼此也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冷静一段时间,其实只是分手的代名词。
“别这么对我,左问。”俞又暖在左问拖着行李箱离开时,忍不住跑上去捉住他的手。
左问只是轻轻拿开俞又暖的手,头也不回就走了。
左问在一个礼拜后回到俞宅,期间没有电话来过。他走进房间时,俞又暖正抱着腿坐在露台上。连日来的冷清和自我反省将她逼得几欲发狂,再见到左问时心情却异样平静。
“又暖,我想我们的婚姻不能再这样下去。”左问的声音有些疲惫,他坐到俞又暖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
俞又暖知道他为自己费心不少,长达十一年的婚姻,自己总是那个闯了祸却不懂收拾的人,累他许多。
怎么办?比不爱更令人绝望的是疲倦。
其实左问很可以不必使那些手段,她再爱他,但应有的骨气却还是有的。
“我们要……”左问的话被俞又暖打断。
“我们离婚。”俞又暖抢先一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