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说对不起,居然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
从屋子里出来后,只见冷月之下,尉迟靖独自立于风亭之侧,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那背影看起来略微瘦弱却坚强,说实话,她现在的模样,已经不是他初识她时的样子了,但是无论她是何模样,是何阶段的她,都同样在牵动着他的心。
“靖儿,你在想什么?”夏炚问。
“我在想,为何那样巧,我会出现在安平郡?”
夏炚的心中一震,却道:“命运的安排吧。”
“但是在这世上,或许有人能够扭转天意,以自己的意识去安排命运这种东西呢?龊”
夏炚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只是强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你一天在胡思乱想什么?”
尉迟靖摸着被打痛的地方,无辜地笑笑,“夕夕公主怎么样了?”
“她还好,只是——”
“只是什么?”
“算了,不说了,她现在行动不方便,我真是害怕在这里保护不好她。”
尉迟靖拍拍他的肩,鼓励道:“你已经差点失去她,千万不要犯再次的错误,一定要保护好她,这是你做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夏炚有点无奈地看着她,“你越来越像管家婆了。”
尉迟靖撇撇嘴,“是吗?”
她忽然想,若是去当曹炟的管家婆,曹炟会喜欢吗?又想,若是曹炟的管家婆,必要叫他的后宫只有她一人,那么便很容易管理了,若是多一个人,这一辈子都得多累呀!
其实明明是可能不会达到的目标,但是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也不想看月亮了,向夏炚摆摆手,“我走了,我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说着打了个哈欠,撇下夏炚独自在院中,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躺在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曹炟孤身闯入车渠国,要解除诸国联盟谈何容易?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曹炟,一定要保重。
……
翌日清晨,尉迟靖被院子外面的一阵笑声吵醒,她懒洋洋地打开门,就看到夏炚正亲自掺扶着明云夕在院子里“散步”,或者说是一种锻炼,不过明云夕因为手脚皆使不上力,其实基本是被夏炚抱着往前走的,说是走,不过是脚挨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动罢了,稍微让她站一下,她就会跌倒。
不过明云夕的心情很好,每次跌倒都不沮丧,被夏炚及时扶住后,反而会惹得她哈哈大笑起来。
夏炚的额上渗出一层细汗,却也是一幅高兴的模样。
“夕夕,你要加油,不要放弃,一定会成功的!你一定会再站起来的!”
“嗯,我一定要站起来!”明云夕也信心百倍地说。
晨曦下,二人的身影充满了欢乐和温柔。
这可是最近,尉迟靖看到的最好的画面了,当下唇角微翘,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之内,看了看蓝天,白云,长长地舒了口气。
*
自树林里与曹炟分开,已经有三天。
尉迟靖每天都在担忧曹炟的安危,却依然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夏炚从外面进来,摘掉头上的斗笠,神色略微凝重,“靖儿,事情怕是有变。”
“怎么了?是不是和帝出什么事了?”尉迟靖惶急问道。
“现在还没有得到和帝的消息,不过,大月氏的国王,今日来到了皇宫见石隐,怕便是联盟之事。大月氏与邾国素来不睦,只怕是感觉到车渠国有退缩之意,因此想要跃过诸国联盟与天烬合作。”
“这可如何是好?”尉迟靖一听,也有些急了。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如今大月氏的国王,竟是故人。”
“故人?”尉迟靖彻底茫然。
“不知道靖儿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个皇子恪,还有位赫赫公主?”
“平王殿下!赫赫公主?”这两个人,尉迟靖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时间久远,当时安阳皇宫内,这二人的存在感又太低,若不是有人提起,她当真要把这两个人压在回忆的角落里。
夏炚接着道:“当年,赫赫公主本是应该嫁给敬恒皇帝,只不过是个和亲公主而已。她与邾国送去大月氏的质子皇子恪一起长大,后来皇子恪被接回邾国,恰好大月氏被东且弥的乌弋山逼迫,家国山河危急,那时候,是赫赫公主主动提议,通过和亲邾国,而去帮助大月氏度过危难。不过据我所知,赫赫公主虽然有意嫁给敬恒皇帝,但这场婚事最终却并没有操办起来,后来她是与平王皇子恪居住在平王院的。”
尉迟靖还依稀记得当年的事情,那时候,宫内事情正多,加之潘玉儿的出现及后来的君山大阵,而敬恒皇帝曹煜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汲汲可危,再加上屡次出兵失败,因此对于大月氏求救的事情,虽然曾经放在心上过,后来却是抛之脑后,连同皇子恪和赫赫公主,似乎一直便深埋宫中,无人问津了。
后来,敬恒皇帝曹煜,将赫赫公主和皇子恪的事情交给了皇后姬烨妤,却是不了了之。
再加上姬烨妤后来的失踪,便是连尉迟靖也不知道,后来赫赫公主与皇子恪如何了。
夏炚见她神色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道;“真是没有想到,当年的质子,会成为如今的大月氏皇帝,而皇后,居然是当年的赫赫公主。”
“这,这怎么可能?”要知道,这皇子恪可是邾国送往大月氏的质子,也就是说他原本是邾国人而且是曹项的儿子,怎么可能成为大月氏的皇帝?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夏炚同样也搞不懂其中发生了何事,因此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虽说是故人,但这故人,如今是敌非友,情况复杂,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半晌,尉迟靖道:“既然大月氏来到了小四河坤城,只怕车渠国那边联盟的事情一定是出了问题,曹炟所做之事已经起到了作用。想信只要给他时间,一定会彻底瓦解这次的联盟。”
“可是如今,时间难以争取。”夏炚道。
其实夏炚也在等待一个时间,便是诸国联盟瓦解,在这种角力之中,若石隐失利,他便可以趁机说出真相,甚至以诸国之力逼迫石隐说出真相。而此时,若石隐与大月氏达成一致,却是非常不好弄了,大月氏要的只是一个同盟,而非是某个人,这个同盟之主,可以是夏炚,也可以是石隐。
二人犹豫了好半晌,还是尉迟靖先说了话,“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大月氏既然是跃过了车渠国,怕一定是来与天烬国谈联盟的。联盟可以,但却不是为了攻打邾国之事,这其中要如何转换,只有夏君你出面了。”
“我出面?”
“正是。”
“我要如何出面?”
“入宫,见大月氏国王。”
大月氏的车队于下午时分到达坤城。
之后,被石隐派人隆重地迎入了皇城。
晚宴即在大殿举行。
在晚宴开始之前,石隐与曹煜商量接见之事。
曹煜此时当然已经得知了消息,知道大月氏如今的皇帝韦西居然是曾经的质子平王皇子恪之事,他也已经得知了。努力搜索有关皇子恪的一应事宜,只觉得他回到邾国之后,却是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贵气,而且一到邾国便引发了大案,后来似乎一直居住在平王院,被人遗忘似的。
对如今韦西的皇后赫赫公主印象倒颇深,只是当初皇后姬烨妤似乎很不喜这个女子,后来他便将这女子交给皇后处置,再后来,他倒曾派兵助阵大月氏,只是却并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因此他对这女子也就没有什么好感,再也没有理会过,如今想想,实在是连她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曾经那样漠然地对待过大月氏的皇帝与皇后,实在也不知道见了他们后会是何样的结果,干脆摇头道:“我与他们之间也并非有什么大的过节,但当年我派兵助大月氏未尽全力,而大月氏后来也临阵退缩,我因此对赫赫公主与皇子恪更是轻蔑,后来不曾亲自安排他们的生活。不知道当年的姬烨妤是如何安排的,我怕他们因此记恨在心,所以,我便不去见他们了,你最好也莫要主动提起我来。”
石隐听了他的话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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