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稀,夏晟也没回来,主殿那边也没再派人过来。
东方珞的心,就感染了夜里的秋风,凉丝丝的。
钟凌风此来,究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明知道她心里急得慌,为何就没有人来跟她说一声吗?
这根本就是故意折磨她失眠嘛!
所以,第二天东方珞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熊猫眼。
大米端着洗脸水进来,直接把铜盆都打翻了。
东方珞更是拒绝梳洗,反正都被禁闭了,又不出去见人。
刚刚扬言完了,姚嬷嬷就踏了进来,福身行礼道:“郡主,还没起啊!王妃还等着您过去用早饭呢!”
“怎么不早说!”东方珞这才麻利的从榻上起身。
心里那叫一个雀跃,能去那边吃早饭了,证明禁闭解除啦。
虽然还是不能出府,但至少可以去后园折桂了。
刚才不让梳洗,这会儿却又急不可耐的催促了。
姚嬷嬷传完话就要走,东方珞赶紧拖住她,“嬷嬷给透点儿风呗!”
姚嬷嬷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郡主想知道什么?”
东方珞任由大麦折磨着自己的头发,“那个,嬷嬷可知风爷来到后,说了什么?”
姚嬷嬷敛了笑,“这就恕老奴无能为力了。风爷见王爷王妃的时候,我们这帮下人是都被屏退了的。”
东方珞就有些泄气,对大麦道:“随便挽个纂就好了,弄那么复杂干什么?反正又不出府。”
迁怒来的如此之快,姚嬷嬷了然的笑笑,却还是嘴巴紧闭。
大麦还是盯着压力,给东方珞梳了个双挂髻。
东方珞就带着绿丝,跟着姚嬷嬷出了明珠小阁的大门。
大门外,的确站了两个门神,神情肃穆,目不斜视。冲着东方珞行礼也是毕恭毕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没等东方珞说什么,就又恢复了门神的姿势。
这样的做派,像极了军营里的人。
被关在明珠小阁里一天,再看到外面的世界,东方珞就觉得天似乎更蓝,云似乎更白了,风似乎更清了,鸟鸣声似乎也不再聒噪了,总之,感觉一切都是好的。
东方珞深吸了口气,大步迈进了翼王妃的寝殿。
翼王爷和翼王妃正坐在暖阁说话。
东方珞赶忙上前行礼请安。
“我的个乖乖!”翼王爷瞪大眼睛如铜铃,“这眼睛是怎么了?昨晚做梦跟鬼打架了?”
东方珞偷瞄翼王妃一眼,翼王妃面上无悲无喜,寡淡的像一杯白开水。
东方珞点了点头,“是啊!做了一夜恶梦,累死了。珞儿觉得该去庙里拜拜菩萨了。”
翼王爷道:“这孩子,在惠济庵里养了十年,这是一心向佛了吗?”
翼王妃轻启樱唇,终于开了口,“姚嬷嬷吩咐下去,明日去惠通寺进香。”
“啊?”东方珞的嘴巴就张大呈鸡蛋形。
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呢?
还是,这进香之事早就打算好了?那她这梯子递的就正是时候了。
翼王妃道:“先吃饭!吃了饭,你也回去准备准备。”
东方珞便上去搀扶了她,往饭桌走去。
吃着早饭,东方珞有好几次张嘴想问问什么,看到翼王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又咽了回去。
食不言,寝不语,她还是秉承闺范,别去触霉头了。
饭后,东方珞就大献殷勤,亲自伺候翼王妃漱口净手。“母妃,听说后园的桂花开了,珞儿陪你去散散步吧!”
翼王妃一口回绝,“我忙得很,没空。要去自己去吧!”
东方珞碰了一鼻子灰,就转向翼王爷,“父王,您现在养病,应该没什么好忙的,要不,您陪珞儿去?”
翼王爷看向翼王妃。
东方珞在心里暗叹,夫纲不振啊!不过,她以后如果能把钟凌风整治成这样,也算是圆满了。
可她现在,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钟凌风看她脸色行事的样子。
翼王妃道:“养病的人,不在屋里好好躺着,四处乱走算什么呀?一会儿太医还要来诊脉呢!”
东方珞就垮了小脸,不情不愿的往外走。
“关于那个翡翠玉佩------”翼王妃一开口,东方珞在门口猛的回头,期待溢满眼眸。
翼王妃瞧在眼底,不觉叹了口气,“母妃替你问过凌风了,那是凌五让他来取的。”
东方珞撅了嘴巴,“那他也该知会我一声吧!这样子不声不响的,算什么?”
翼王妃道:“我们倒是觉得,他知会不知会你,倒在其次。他不知会我跟你父王,就有违君子之道。”
“珞儿也觉得是!”东方珞谄媚道。
反正钟凌风那不走寻常路的行为,已经把翼王妃得罪惨了。替他争辩只会火上浇油,倒不如卖乖讨巧为自己谋福利。
翼王妃就倍感欣慰,“你能这样子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对于他的行为,母妃也已经做出了处罚。一个月都别想见你!去吧!”
东方珞却站着没动,咬着唇。翼王妃处罚了钟凌风,也算是替她出了口气,她该叫好才对。为何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呢?“珞儿还有一件事要请示母妃。”
翼王妃刚刚绽放的笑容就又换成了警觉,“你说说看!”
东方珞道:“珞儿在惠济庵十年,是亲手挖了很多药材的,就堆放在惠济庵别院里。珞儿想着,那些药材放在那里,无人打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坏掉。所以,想派人将药材运到城南庄子上去。”
翼王爷从旁搭腔道:“既是珞儿的心血,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翼王妃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母妃自会派人去做的。”
东方珞福了福身子,留下单薄的背影,慢悠悠的离去。
翼王爷蹙眉,“你对珞儿,是不是太严厉了点儿?”
翼王妃刚端起茶杯想喝茶,闻听,把茶杯往矮几上咣当一放,没好气的道:“我原先对她放养,结果呢?人家都来爬墙了!这事要是传将出去,我好好的女儿成什么了?”
翼王爷干咳两声,“谁不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年轻那会儿,也特别想爬你家的墙呢!只是,没胆子而已。”
“没个正行!”翼王妃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腮颊上却不受控制的泛起红晕。“你那时候敢爬墙,我爹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
翼王爷道:“所以我才更能体会那小子的心情啊!人家俩孩子都那样了,珞儿少不更事,可能没什么。那凌风可是年岁不小了,饱受相思之苦,那滋味也太不好受了。”
翼王妃眉毛高扬,“不好受,他就想些歪门邪道了?我翼王府的女儿是可以被他这么任意轻贱的吗?不要以为生米煮成熟饭了,就非他不嫁了。我就是要磨一磨他,好叫他知道,煮熟的鸭子也是会飞的。想娶我翼王府的女儿,没那么容易的事,先把诚意拿出来。”
翼王爷见翼王妃越说越激愤,便赶紧顺着她说道:“就是!爬墙头这种行为,的确是对咱的女儿太不尊重了。”
翼王妃道:“若是让他得寸进尺下去,将来女儿嫁过去了,还不被他拿捏死。”
“嗯!嗯!是这个理!”翼王爷连声附和,“不尊重珞儿,就是不尊重咱翼王府,那小子的确不地道,是该好好磨一磨。”
夫妻俩就这样子一边倒的达成了共识。
一天很快的过去,东方珞起了个大早,便着手准备出行的事宜。
在明珠小阁用了早饭,东方珞便带着绿丝、杏黄和桃红去主殿那边跟翼王妃会合。
东方珞上身着蜜合色的比甲,下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头梳双髻,插着木兰花的簪子,别着桃花珠簪。
脖子上挂着南红佛珠。
边走,绿丝忍不住的往东方珞脸上看。
东方珞停住脚步,“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绿丝轻笑,“姑娘比花长得好看!”
东方珞送了个白眼过去,“是不是有所求?”
绿丝道:“今日去惠通寺,奴婢能不去吗?”
东方珞纤细的眉毛拱起,“到这时候了,打退堂鼓?”
绿丝右手扯着左臂的衣袖,“奴婢对惠通寺多少还是有些恐惧的。”
---题外话---感谢13791902582和15505938566的月票!感谢青酒沐歌的荷包!么么哒!连着加更,叶心的颈椎和腰椎联合抗议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