珷的生母的事情有所耳闻。
那是一位惊为天人的异族尤物。
冰肌玉骨,娥眉娉婷。
虽说各国权贵亦或是豪侠趋之攘攘,但这位绝世天人却是出乎意外,选择了玄国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
天公善嫉,在距离成为一国之母只有一步之遥时,也就是当今的皇帝登基前的三个月突然遭到刺客暗杀,药石无灵,撒手人寰。有传闻,是前丞相派人下手,为的是让自己即将进宫的女儿。而事后,前丞相一家也确实是被满门抄斩。
不过,传闻皆为人言,秘辛已被深埋,真相究竟如何,又有何人知晓呢?
“同在北郊,想来近畿大营离这里应该也不远,等雨一停,我们就即刻动身前去。”轩辕珷闭上眼,缓缓吐出口气,因为大雨的寒气,他身上每一处的关节在此刻都在隐隐作痛,其中,右手腕尤甚。
“现在,恐怕整个邺城上下都有人在寻找我们。”公仪绯用为轩辕珷盛了一盏茶汤,这时的茶汤温度正好,只消入口便能暖身,不似刚才那般灼舌。
“出伯他们在找我们,杀手也一定在找我们。吾担心,这一路,我们恐怕不会走得太轻松。”轩辕珷换用左手端起满盏茶汤,因为他不想让公仪绯察觉到他右手的异状,一只颤抖而又无力的几近残废的手。
一夜安稳,三人在医者的草庐内安然度过了他们人生中可以说是头一遭完完全全自己处在宫外中的一晚。
雨霁天明,是时候该上路了。
“哼!你给我等着!”正欲转身就跑出草庐的红豆丁,在被医者一早捉住又灌了一碗姜汤之后,怒不可遏,狠狠瞪起了眼前这普普通通的医者。
“让先生见笑了,吾之小弟被吾等平日里疼爱惯了,所以有些失礼,还望先生海涵。不知先生可否带吾等前去近畿大营,也好让吾父一报先生救命之恩。”就在医者和轩辕琲的争吵大战一触即发之时,轩辕珷突然从旁边闪进二人视线交汇处的中央,向面前的医者行了一个大礼,提出了一个十分有诚意的小小恳求。
“诶……咳咳,吾也并非是贪图富贵荣华之人,只是,看你们三个的样子,也知道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小姐,这又是北郊,你们也难免人生地不熟的,吾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送你们去许将军那里吧,不过,说好了,吾一刻也不在那里多留,那里可臭死了,谁知道他们有几个月没休沐了……”
医者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和轩辕珷向外走去,走前还不忘带上平日里用的药箱。可是,碎碎念的他没注意到迟他们二人一刻,并未动身一起走,而是留在草庐门口的公仪绯和轩辕琲,更没注意到他们二人的手里,多了些什么。
“啦啦啦啦!!!……”一路上,轩辕琲都蹦蹦跳跳,开心得不得了。
因为,刚才她和公仪绯为了掩盖三人曾留宿的痕迹,所以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她更是公报私仇,用医者的草药玩了个“天女散花”。
这边,待医者的碎碎念有所收敛,他才从这片刻的安静气氛中注意到离他身后三步步外,一路上吹着口哨,看起来很开心的轩辕琲。
“医者恩公!你有什么事吗?”轩辕琲突然一个大大的兔子跳,凑到医者面前,笑眯眯的,原本两只水灵灵大眼睛的地方只能看见两弯初月。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笑得很可疑……”